6月2日,周三,纽约

掌控局面对布恩.皮肯斯而言尤为重要,不过他现在是受局面所控制。他来纽约收购城市服务公司,不过看起来却是该公司反过来快要收购他的美莎石油公司。他没有合伙人,故而无法凑成一个针对城市服务公司正儿八经的要约收购。虽说他的“狗熊式拥抱”方案已经摆到台面上来了,但狗熊式拥抱是否经常奏效呢?时间也快没了:6 月28 日,城市服务公司的等候期一结束,它就可以收购美莎石油公司了。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律师约瑟夫.弗罗姆(Joseph Flom)粉墨登场了。他在华尔街通过并购和兼并壮大企业的过程中,可是位唱主角的人物。10 年前,在大多数纽约公司不看好的情况下,他接手企业并购事宜。如今他是美国国内增长速度最快的律师事务所之一世达律师事务所(Skadden,Arps,Slate,Meagher & Flom)最重要的合伙人。极少有什么并购交易弗罗姆没有参与其中,不管相关公司情况如何,结果对他来说总是好的。他的名望已经建立到这样的程度,以至于即使没有什么并购业务他也很吃得开,因为把他招至麾下简而言之就是为了防止他在公司可能从事的并购交易中在对手一方出现。

合伙人关系破裂后第二天是周三,皮肯斯和他的随从一大队人马挤到弗罗姆的办公室,向他解释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弗罗姆是个能指点迷津的“矮妖精”,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略微有点驼背。他的烟斗几乎很少离开他的嘴唇, 脸上不时流露出令人迷惑的表情。他边听边吸烟斗,有时问点问题,要不就不怎么说话。他们解释完后,他抬头看了看皮肯斯后,悄声说他已经有点子了。“你们为什么不来一次多姆.科诺科(Dome-Conoco)式并购呢?”他问道。

当然可以!办公室里大家有点尴尬地相互看了看—为什么先前没有人想到这一招呢?弗罗姆脑子里想的是这么回事:加拿大一家很小的多姆石油(Dome Petroleum)公司提出要约收购科诺科(Conoco)石油公司20% 股票之后, 去年夏天一度主宰华尔街(其中弗罗姆是站在科诺科石油公司阵营中)的科诺科石油公司和化工巨头杜邦公司(DuPont)两大巨头之间的并购大战,就此正式拉开帷幕。多姆石油公司无意收购科诺科石油公司,它的目的只是想通过获取足量股票,以便用以换回科诺科石油公司这家美国公司的加拿大子公司的控股权。但是,多姆石油公司不仅得到20% 的科诺科石油公司股票,而且股票泛滥—科诺科石油公司超过50% 的股票等着被过户给多姆石油公司。这给华尔街一个明确的信号:科诺科石油公司股东满意度低,收购该公司的时机到了。接下来好几家一心一意要并购科诺科石油公司的大公司纷纷发出它们的要约收购,最出名的有美孚(Mobil)和施格兰(Seagram)两家石油公司。一场并购大战就此上演。

弗罗姆认为美莎石油公司可以在多姆石油公司的策略上作点改动。它可以在无合伙人的情况下,要约收购其财力许可范围内的城市服务公司不管多少比例的股票,比方说,15%。接着,—这里就是改动—如果大多数股票准备过户,美莎石油公司就不该像多姆石油公司那样退却。相反,它可以用这些股票吸引新合伙人,这样,就有足够的资金购买城市服务公司51%,而不是15% 的股票,从而控股城市服务公司。以前从未有人尝试这样做过。从现在开始,皮肯斯团队就可能要借鸡下蛋了。

细节也出台了:美莎石油公司以每股45 美元的价格,要约收购城市服务公司15% 的股票。就这个价格也比股票交易所成交的价格每股高出10 美元。以每股45 美元的价格,城市服务公司15% 的股票,只需花费美莎石油公司不超过6 亿美元。皮肯斯此前同几家银行商讨过,知道这个数额,可能也是他进行要约收购从银行所能借到的最大额度了。会议结束前,要约收购发出日期也已经确定。就是五天后的6 月7 日,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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