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轻妆斗白(4)

 

苑泽卉长发凌乱,看不清面目,低沉应道:“是。”

“那么纸鸢上面所写的字,也是她的笔迹了?”

宁夫人仿佛发现了一缕生机,眼神如刀一样死死地盯在苑泽卉身上,像要将她整个人都撕碎了一般。

“字?什么字?”苑泽卉答复得极快。

“纸鸢上写的字!皇上御赐山庄的匾额,‘丰宁祥瑞,沼泽草木’,是也不是?”宁夫人求探心切,忍不住将那八个字说了出来。

看到宁夫人急切的神情,苑泽卉心念如电般飞转。

为什么这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如此关心纸鸢上的字迹?难道苑昭禾没有告诉她母亲,她写的是哪些字?难道这件事并不是因苑昭禾而起?那么,宁夫人这一番雷霆震怒,又是从何而来?

“女儿不记得上面有字,也不曾细看过。”苑泽卉毫不犹豫地作了回答。

她心意已决,宁夫人越是对此事好奇,她就偏偏不告诉她,大不了再来十几个耳光,也决不让她遂心称愿,听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宁夫人退回到了高椅上,稳稳坐好,抿了一口有些微凉的茶后,干脆地说道:“今日之事,我必须与你说个明白。你跪正听好了。”

苑泽卉挺直了脊背,微微扬起红肿的脸颊,等待着宁夫人训示。

“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花朝节那日,你假借放纸鸢之名,擅离家中在后山私会陌生男人,可是事实?这件事关系苑家清白家声,有失闺阁体统,我身为你的母亲,决不能任你胡作非为!今晚你且去佛堂思过,等老爷回来,我自然会向他禀报,看他如何发落你。”

宁夫人所说的话,如同雷轰一般击中了苑泽卉。

后山私会赵无极,这件事连滴翠都不知晓,更何况苑昭禾与宁夫人?当日她回来的一路也是小心翼翼,确信并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行踪,宁夫人又怎么能知道?难道……难道是赵无极拿着纸鸢来家里提亲了不成?

苑泽卉想到这里,心中的百般痛楚又化为万种柔情:如果真是这般,又该如何是好?赵无极果真来过山庄了吗?此时此刻他在哪里?是否知道她正在被宁夫人拷问,他心里是否还在惦念着她?

尽管被两名仆妇强押去佛堂思过,苑泽卉的心中却有着一种从未体会过的甜涩滋味,心道:赵无极,这件事若真的是因你而起,就算我遭受百般苦楚,也甘心情愿。只希望老天垂怜,你不要负我,让我能够如纸鸢一样展翅飞出这山庄,飞到你身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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