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名儒将,睿智、机敏、主意多是很出名的,这与他爱学习,又很能接受新事物分不开。这可能得益于他早年从事情报工作时养成的敏锐、机警。
他多才多艺,不仅古文好,还写得一手好字,小时候就会吹唢呐。他喜欢伴着母亲的箫声吟唱岳飞的《满江红》。在我学钢琴后,有一次惊讶地发现,他在钢琴上也能弹出好听的曲子。
父亲的英文也不错,给哥哥补过英文课。他曾告诉我们要学好外语,甚至掌握方言也很有用。他的广东话、上海话讲得很好。他给我们讲过,在白区工作时,有几次遇险,差点被敌人认出,都是因为讲方言才脱险的。我想,两个弟弟的语言天赋应该是来自他的遗传。
听老同志们讲,在战争年代,他就注意搜集多方面的情报,每到一地,总要搜集当地各种报纸,了解敌情,关心时事,熟悉民俗民风。他还很注意动脑筋,总结经验,使得部队损失越来越小,战果越来越大,仗越打越精。大哥说过,他刚被接到解放区时,就曾经奇怪地发现,爸爸离开上海已十多年了,在偏僻的山西小山村里,竟然能脱口说出当时大上海最流行的时髦新东西。
他对新事物总是充满着浓厚的兴趣。他得了心脏病后,我曾亲耳听到他问上海华东医院的医生,有没有什么新技术、新药能治他的病,他愿意做试验品。当我长大后也成了一名医生,在参与医疗及科研工作中接触了不少病人和家属,理解了不同的人面对疾病的态度和治疗风险时的心情,也深知新技术新业务开展的风险和不易。此时,我才更深地体会到父亲甘愿当“志愿者”的勇气和胸怀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