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个人对产品经理这个介乎于市场和工程师之间的职务有点疑虑,产品经理们的专长在于市场调查和收集用户意见反馈,但是他们往往对技术不是很了解,在初创公司,我所认为的最理想的开发方式,是由一个‘有想法’的工程师和设计师直接搭配,我也知道,这种办法对于一个大型公司来讲是过于理想化了。”
到达帕拉奥托的第二天,我正式开始在Paypal工作,这时,离Paypal创始人麦克斯·拉夫琴对我的面试已经过去了6天,我也即将见到这个在硅谷历史上留下传奇的人物。
也许在1998年,Levchin还没有成为硅谷传奇,但他确实已经成为了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的传奇,有人在讲他开着一辆大卡车奔赴加州的故事,有人在讲他已经创立了三家公司并早早的赚取了10万美金,当Paypal的第一位工程师Russ Simmons放弃自己的硕士学位,跟随Levchin到加州创业的时候,甚至还有更加年轻的校友问他,“麦克斯·拉夫琴这个人是真的存在吗?”
我终于见到了Levchin,他瘦瘦高高,带着一副眼镜,话并不多,“Steve,你来了,这非常好,你以前的专长在于操作系统和网络协同方面,但现在需要做一些Web方面的工作,”Levchin说,“一些真正的互联网的东西,我想,你也许需要学习和适应一段时间。”
我是Paypal前20名之内的工程师。在此之前,在此之后,Paypal的工程师团队其实都没有太多跟Levchin接触的机会。他给我们自由,让我们在产品上自由发挥,但他很少参加工程师们的聚会,也从不对我们的工作指手画脚。当需要面对媒体和投资人的时候,另一位联合创始人,我们的首席执行官 彼得负责讲述商业模式,而Levchin则负责对外描述Paypal的技术有多么安全可靠,“我们的工程师全都是世界一流的”,Levchin常对外这样强调,关键是,他就是有能力让媒体和投资人都相信这些话,而所有毫不吝惜的赞美,让工程师们都非常开心。
一直到我创办Youtube并取得成功之后,我才看到有媒体刊登的Levchin对我的评价,“Steve的速度特别快,他的习惯就是爱抄捷径,所以质量体系小组每次一看到他的项目,总是得头疼很久。但事实上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并且产品也还是卖的一样好。”
在Paypal这间公司“变大”之前,这里有着我最喜爱的工作状态,工程师和产品设计直接合作,每当我们想替Paypal增加某种新功能,我们就只管提出来,然后找设计配合进行,设计师则会将产品界面画出来,然后跟工程师商量,在这种机制之下,一个新功能往往只需要三四天就可以上线使用。
“我们有三个小项目要做,最紧急的一个下周就要交,我们得做一个小应用,展示用Palm Pilot手机到底是如何去‘发送’款项的,只是展示一下就可以,”一个工程师在办公室里说,那是我刚来Paypal三四天时候的事情,“什么是‘发送’款项?”我问,“嗨,就是付款,说‘发送’不是显得科幻一些吗,况且那又是在一个《星际迷航》主题的市场活动上,总之,谁想做?”“我试试,”我说。在Paypal创立的初期,工程师们常常这样自由认领项目,这是我到了Paypal之后做的第一件小小项目,但当时,我还根本来不及知道Paypal的工作原理就接下了活儿。
是的,做一名Paypal早期的工程师就是这么自由的,当然,凭借着在学校积累多年的“自学能力”,我最后还是在一周之内交出了这个展示程序。
在Paypal“变大”并终于找到新办公室搬走之前,我们一直都没有产品经理,而我个人,对产品经理这个介乎于市场和工程师之间的职务一直有点疑虑。产品经理们的专长在于市场调查和收集用户意见反馈,从而对产品功能和定位做规划。但是他们往往对技术不是很了解:比如说,他们也许会拿出厚厚的材料,做出精美的PPT,跟你解释说:“我们必须修改页面,让用户的登录更快”,可是,在他们绞尽脑汁的时候,却并不知道有一种技术已经可以在用户键入账户名称和密码的时候即可同步进行登录,根本不需要再去按电脑上的Enter键。跟产品经理们解释有时候真是件费时间的事。(这个技术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完全听清了,哪位懂技术的能否帮忙确认下?)
我所认为最适合早期互联网创业团队的产品开发机制,是由一个“有想法”的工程师和设计师直接搭配。后来,在创办视频网站Youtube的时候,我沿用了这种办法,比如Youtube右侧的相关视频推荐怎么摆放,用户是否能用视频的方式来评论他所观看的另一段视频,这些功能由工程师提出之后,在设计师的配合之下,仅仅用了三天就上线了!如果中间还夹着产品经理,我不知道这些新功能的实现还需要多久。
但是,我后来也开始反思,如果没有产品经理,我们可能会浪费工程师们的大量“才情”,因为工程师们的创意太多,没有人来甄选也是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