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玛掌握的案情(4)

我点头。

“你要准备好。”

我点点头。

“没什么能吓坏我这个老兵了。”

警犬跑在前面,我跟着卡利特。

我走进林子,把思想集中到死亡情境中来。从现在开始,我要关闭一切外在的想法,只看与案情相关的东西。我要查看每一株生长异常的植物、每一根折断的树枝、每一种气味、每一只昆虫。人群的嘈杂将成为我最大的干扰噪声。

这片树林是火炬松、橡胶树、铁杉和山毛榉的混合林,底下是一层山茱萸,巫榛和香灌木,空气中弥漫着太阳烤出来的林木芳香。

卡利特走得很快。太阳从头顶叶缝中穿透过来,光与影交织出变幻的几何图形。我们开路的沙沙声惊动了林中各种生灵。脚下的泥土又软又湿。

走了二十码,我们穿过树林来到了一片小小的开阔地。右边有一片沼泽,黑黝黝的水面上偶尔有一两只蜻蜓或是别的什么水上昆虫掠过。

沼泽周围是一圈晚果松和火炬松。这些树大都看上去发育不良,树干弯弯曲曲,最后消失在黝黑的水里,根部倒是露在外面,上面长了一串串绿色的节瘤。

离沼泽五码开外有棵孤零零的白栎树,一具尸体吊在树上最低的枝干上,脚尖几乎没离开地面。

看着这骇人的场面,我忍不住想是什么会让人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头脑要经受什么样的折磨才能让这个郁闷的人做一个活结系在树上,套住自己的头往下跳?

警察和平民都站在那儿围观,一边赶着苍蝇,拍着蚊子,一边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衬衫都软塌塌的,腋下都汗湿了一大片。

一位女士正在摄像,脖子上还挂了两个相机,衬衫上有查尔斯顿尸检部的标志。

我穿过警戒线走上前去介绍自己。那位女士名叫李安米勒。她结实得就像个伐木工人,铜红色的鬈发自然垂落。

“我现在可以检查尸体吗?”

“来得正是时候,亲爱的。”米勒撩了撩头发,张大嘴冲我微笑。

“等你拍完也行。”

“有你这个小美人在这儿我没法做事了,我选错行了。”米勒扭过头,又给了我一个大嘴微笑。

尽管觉得不合时宜,我还是回笑了一下。李安米勒一看就是那种当你要寻求纾解、建议或是轻松一笑时的好女伴。

我向树边走过去的时候,卡利特正和另一个人说话。我没理他们,我要收集所有的细节。

尸体是用一根黄色的三股聚丙烯绳子吊着的。绳结已经深深地嵌入脖子里,在第三或第四块颈椎处。往上的头颅和第一、第二两块颈椎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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