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爱玛的案子(4)

爱玛按下一个按钮,大门在我身后关上了。

“我不走了。”我说,“这事可以等到你好些再说。”

“没事。”声音不大,却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

爱玛带着我走上另一段斜坡。这里有两扇门。一扇是不锈钢的压力门,另一扇,估计里面是冷库。远一点的那扇是普通门,应该是通向医院常见的那些部门,急救室、妇产科、重症病房之类的。他们是研究生命。我们这边完全相反,只研究死亡。

爱玛用下巴指指金属门:“我们在这里面。”

我们走过去,爱玛拉开门,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中间夹杂着冷冻后的肌肉和腐败物的味道。

房间大概有五米长,六米宽,里面有十几张带托盘的移动病床。其中六张床上有装尸袋。有的袋子装得很满,有的却几乎看不出来里面有东西。

爱玛找到了一张平坦的床,用脚踢开轮子上的固定阀,把车子推到走廊上,我赶紧给她开门。

电梯把我们送上了一楼,去解剖室。一路上都是锁着的门,通向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爱玛什么也不说,我也没问。

换消毒服的时候,爱玛说今天主要看我的。我是人类学家,她只是个验尸官。她听我指挥,做我的助手。然后她会帮我把结果输入到中央档案系统中。这样其他专家就可以一起研究,作出判断。

回到解剖室,爱玛又检查了一遍文件,把案件编号写在了标志卡上,又给还没开封的装尸袋照相。我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好了几张纸。

“案件编号?”在这里当然要用查尔斯顿的编号系统。

爱玛举起标志卡。“我把它编成○二号,身份不明。经法医查证死亡,是今年的第二百七十七号。”

我在表格里填入CCC-2006020277。

爱玛在解剖台上铺开一块白布,在水槽上装了过滤网。我们俩都系好塑胶围裙,戴上防护面具和手套。

爱玛拉开了装尸袋的拉链。

头发和脱落的牙齿都盛在一个塑料容器里,我把它们摆在台子上。

整个骨架保持完整,没丢什么,只是脊椎之间、腿骨和胫骨之间因为还有风干的组织所以连接着。其他分开的骨头在搬运过程中都被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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