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里追忆爱情(1)

现在是什么季节?秋,又或者是冬?畏冷些的大约以为是冬了,但又有人固执地以为还是秋,因为雪还没有降下来。 中国好大,有些地方已经下了几场雪了,有的地方却终年见不 着雪。所以所谓冬季的意义,也大都不同,感受也不同。但人 们却有着一种传统的约定俗成,或者说,冬至一到,便是冬季 了。就像爱情,一句我爱你,又或一张证明书,便是了。

哦,原来爱情如此。哦,原来爱情如彼。 一句话,一晚夜,一双凝视,一身细汗,就是爱情了吗?

天蒙蒙亮了,一阵寒意袭来,看几部电影,想想忘了的梦,不 了的情,你有领悟吗?

尔或如东日之升,尔或有青云之志,尔回过头来望望,那 逝去的一切,且自回想。

那些希望与紧张,那些迷茫与感伤,那些苦乐与彷徨, 或者那街头巷尾的灯光,那一阵小吃的芳香,那盈盈笑语的空 茫,那日初下白色的衣裳,那静静的沉沉的透明的泪光。

爱情突如其来地来,又突如其来地去,而此间我只学会了感动。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看见了阳光,在泪水里面折射,耀眼但苦涩。

人生也大抵如此,争争吵吵,得得失失。其实争吵的还 是得得失失,而得到的还是失去的东西,也将再失去。所以感 动,都是千篇一律,但看电影就是这样,点点滴滴不由得你不 感动。《新不了情》就是这样不了了之的,一切都在恬静之后 局促,慌乱中那一刹的美感。 刘青云疯狂地在午夜的街市寻找 袁咏仪独爱的夜宵,爱就在这奔跑中逝去。

原来不是这样的,原来是那样的。爱情是个小骗局,骗自 己感动,感动后忘却,然后再看烟花飞。但倘忘不了呢?即使 忘掉那不了了之的心情,又怎能忘掉如常的天空,和天空下忙 碌的人呢? 然后是最初,当你久没有纯净的爱情、执著的理想 时,就只有空空的感动了。空空的心中,填满了朱门酒肉,飞 翔于远在天际的不了情。

胭脂,血一般的红,血一般的恐怖。扣,鸦片一般的柔

腻,鸦片一般的沉迷。爱情跨越不了时空,但那等待却是刹那 的永恒。

都是一帮俗人,只十二少和如花的回眸浅笑带着雅意, 但一样透着脂粉味。他们乐在其间,因为墙壁总是那么红,走 廊总是那么短,歌声总是那么腻,如花总是那么媚。看看那窗 边的颜色、门外的阳光,等她再打四圈牌,笑一笑,爱情就来 了。

现代的爱情愈急愈犹豫,先时的爱情愈缓愈沉迷,同样的 月,变了样的夜。《胭脂扣》 承载不了许多,只在这岁月的变 迁中铭记爱,让爱如这时空穿梭一般锐利刺痛。如花的旗袍陈 旧地带着尘土的气息,不似苏丽珍的旗袍时尚地带着T型台的光 线,就这样迷乱人的情色。

隔世的感觉也许不是石塘咀怡红楼的变迁,也许不是见到 十二少老迈的身影,而是路边弄姿被人嘲笑的表情。做鬼不容易,做只怀旧的鬼更不容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便只记得人家摸你耳朵的价钱,但那不是坐巴士的钱。你不是在寻找 那段爱情,而是沉迷在那个时代,快投胎去,闭上幽怨的目 光,喝碗孟婆靓汤吧。

真的有孟婆靓汤倒好了,这真是一种遗忘的好办法,爱既 刺痛,何如遗忘?但那针刺一般的爱,真的便能忘记得了吗?

我还记得我的初恋,那一晚,我在一个孤独的自修室看 书,那教室便只有我一人,好空旷的夜晚。我用双手支着下 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然后他便轻轻地坐在我旁边,像我一 样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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