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一封给港片的不完全情书(1)

人的一生可能很长可能很短,这些自然是命运,但总有一些你可以自己掌控自己主宰的东西,比如说 爱。如果你 没有爱过,那么,请你不要再往下看,因为下面的将全部是谎 言,是妄语,是一点都不美丽的废话。如果你爱过,即使爱已 不再温暖,至少还有我还有这些字来一起陪你,陪你回到过去 或飞往未来。

我很庆幸,曾经爱过,现在爱着,将来也将一直爱下去, 直到生命终点。爱唱爱跳爱写,爱看电影爱追女孩。一样的爱 却也有着不一样的爱法。而电影和爱情的最大区别就在于 电影不需要你只爱她一个。电影,她比蓝天大海还宽容。

我不讳言自己一样爱着好莱坞,爱着商业片,爱着费 里尼,爱着文艺片。但这有关系吗?我一样可以对着香港 电影大声地说:“我爱你!”就像星爷对着大海说:“努力,奋斗!” 即使有人说香港是块弹丸之地,没有培育伯格曼与戈达尔这样超级电影大师的沃土,即使有人说香港电影现在越来越没 有个性,越来越趋向同类,我也没有理由不爱香港电影。理由 只需要一个 她和我一起成长。和我现在长大了成熟了也不 会忘记老妈拉着我的手去隔壁的小店吃豆腐脑一样,对港片, 有记忆在她的身上,锁在我的心底。

请不要小看“记忆”两个字。

有不少朋友对我说,即使后来再拍多少遍《射雕英雄 传》,心中的那个黄日华翁美玲的无线版《射雕英雄传》都是 不可逾越的高山,是最美。但怎么能排斥科技的不断进步和资 金的日益富裕?或许,是因为我们没法儿排斥记忆的重量。

是的,记忆,特别是和你自身有关的记忆是有分量的,它 可以用心这杆秤去称、去量。每个人都有自己记忆的分量,掂一掂,我的又有几斤几两?

我在黑社会的日子?抱歉,那只是我看过的一部电影而不是真实的我。我没生活在山鸡、陈浩南生活的那个铜锣湾,所 以我只能说“我在录像厅的日子”。我知道,这个主题已经有 N多人说过了,但我一直觉得,即使是同一间录像厅,因为故 事和记忆的不同,大多也是一人有一个录像厅。而我的,似乎 还没说过。

和周围的朋友一样,我的那段黄金时代也是从中学时期开 始的。门票当然不是阿尔帕西诺的“两毛五”,但也不贵,反 正我不喜欢吃零食,零花钱足够我在那里猫上一整天。看得太多太杂,所以关于电影我就不说了,我只想说一段 关于一张海报的记忆。那是一张电影《东方不败》的海报,那 时放片的老板为了招揽我这样的孩子就将海报贴在售票口外面 的黑板上。

迷上林青霞,不是因为《滚滚红尘》,不是因为《梦中 人》,不是因为《白发魔女传》,而是因为这部据说是开创新 武侠电影天地的《东方不败》。黑木崖,东方不败被众人合力 打落,慢镜头,白衣带血,飘飘摇摇,断了线似的下坠,还带 着我的心一起往下落。令狐冲抓住她的衣袂,问:“那天晚 上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你?”“我不会说,我要让你记住我 一辈子。”

啊,我中毒了。中了台词的毒,中了演员的毒,中了电影的毒。我去向老板恳求把那张电影海报送给我。但老板说:给 了你我贴什么?没人看怎么办?我好说歹说他都死不让步。最 后,我只好走了。我一定要,是的。就像《英雄本色》中小马说“我失去的 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就像《九品芝麻官》里包龙心一定要 平反冤案。我想带走这张当时已经上升为一种图腾的海报,很 坚定,没有丝毫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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