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人类起源(16)

现在土耳其的东南部地区从全新世早期时就已经是一个适宜人类定居的多样化的高地和低地环境。食物生产在这一地区出现的时间大体与幼发拉底河谷同时。

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上流河段排空了土耳其东南部乌尔法(Urfa)地区台地中的水,使得这里遍布干旱的石灰石山,夏天炎热干燥,冬季潮湿,各种各样的土质供养了天然野生谷物,最终这一地区成为理想的农耕之地。DNA研究曾明确指出,位于这一地区的喀拉卡达山脉(KaracadagMountains)是最早栽培单粒小麦的地方。

那么,乌尔法地区是不是也像南方的幼发拉底河谷和约旦河谷一样是农耕文明开始的地方呢?答案我们目前尚不清楚,但是的确有一些相当令人着迷的考古遗址记录下了一些复杂的仪式庆祝,这些仪式大体上是与从狩猎采集向生产食物的转变同时发生的。人们终于第一次发现了有关公共建筑和公共区域的证据,其中一些更为复杂的建筑作为整个聚落的焦点而存在。

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些显然正从狩猎采集向食物生产转变的意义非凡的遗址呢?它们暗示我们,在这一地区,复杂仪式和更复杂的社会组织形式的出现早于农业的发生。人类认知领域的专家斯蒂文·米琛相信这些早期雕刻不仅先于,而且可能导致了农耕的出现。上述遗址中的这些复杂建筑和仪式行为至少需要数十人,养活这些人就需要大量的野生谷物,其中有些落到地上后生根发芽,然后再次被采集——这也是一种驯养形式。一段时间以后,人们把这些优质的喀拉卡达山谷物带回家,并最终就此开展贸易,就像黑曜石和海螺壳一样,这些谷物被带到了数千公里之外的社区,甚至可能远达杰里科。这一理论为那种视持续的干旱为导致转变的主要促进因素的普遍看法提供了一种试探性的替代假说——疑问没有解开,争论还在继续。但是无论是什么因素导致这一地区出现早期的食物生产,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因素不仅改变了社会,而且使社会与宇宙和环境之间的复杂关系发生了重大调整。

山羊和绵羊的牧养在伊朗扎格罗斯高地的出现要比低地稍早一些。那里开阔的干草原为山羊和绵羊的大规模捕猎以及公元前10000年以后的牧养提供了理想的场所。在伊朗克尔曼沙汗(Kermanshah)附近的甘兹·达列赫(GanjDareh)的村落里,觅食者在大约公元前10500年占据了一座季节性狩猎营地,大约1500年以后,同样的地点上建起了一座由长方形泥砖房组成的,以放牧山羊和绵羊以及谷物种植为基础的小型农耕村落。位于伊拉克北部的雅尔莫(Jarmo)是扎格罗斯地区最著名的史前农耕村落之一,25座泥巴房拥挤而不规则地攒集在一起,被小巷和庭院隔开。雅尔莫约公元前6000年达到其发展的顶峰,那时村民食物的80%来自他们的农田和牧群。

在下面的低地地带,农耕文明在平缓的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东部边缘出现的时间与黎凡特地区一样早。阿里·库什(AliKosh)所在的胡泽斯坦(Khuzistan)平原以北就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汇流的地方,这座村落最早在公元前9000年时形成了一座由长方形泥砖房屋组成的小型聚落。随着时光流逝,这些房屋也日渐扩张,并被小巷和庭院分隔开来。炎热夏日到来时,人们便把成群的山羊和绵羊赶到高地去,到了秋天再回到绿草繁茂的低地牧场上来。这种季节性的放牧到现在还在继续着。阿里·库什证实低地上存在着持续了两千多年的农耕和放牧生活,期间,谷物的品种日益增多,灌溉作为一种提高农业产量的方式也得到了发展。

仅仅在食物生产出现5000年以后,黎凡特地区和美索不达米亚的人们就已建起了多座能容纳数千居民的城市。

6.4埃及和非洲的早期农民(公元前7000年前~前1000年)

在全新世气候变化的影响下,尼罗河谷地区也出现了有限的地域内人口膨胀的态势。冰期晚期的尼罗河谷是一块富饶而多样化的栖息地,盛产猎物、鱼类和野生植物。从至少15000年前开始,野生禾谷类植物就已经成为当地人食谱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尼罗河谷的独特之处在于,这里的水源不是来自当地的降雨,而是来自远在上游的埃塞俄比亚的降雨积蓄而导致的洪水。经年的洪水涨落给下游地区的人类聚落造成了深远的影响。雨量高低的不规则周期使人们必须谨慎地对待野生的食物来源。与此间亚洲西南地区诸文明一样,埃及人在公元前7000年前很久就开始主动种植野生的大麦、小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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