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对日本“以德报怨”(8)

这就是神秘的“白团”,团长是冈村最信赖的富田直亮。富田直亮化名白鸿亮,这个日本旧军官组织就取名“白团”,因为共产党是红的,所以团长就姓白,整个团就叫“白团”,含意是以旧日本军将校军事顾问团对抗红色共产党军队。这些人思想上仇视共产党,怀有对蒋介石报恩的想法。当然,实际上战败的日本旧军人受到社会整肃,连生活都成问题,加入“白团”,他们可以领取安家费8万日圆,每月还有3万日圆月薪。因此,日本旧军官积极加入“白团”,不可否认也有他们个人的目的。

1949 年10 月的一天,“白团”第一批19 名日本旧军官在东京一家小旅馆秘密集会。为了防止美军突击检查,还有人在外望风。他们听取曹士澄说明各种保密规定、行动暗号与联络方法,然后,共同结下盟约,其主要内容为:“值此赤魔逐日风靡亚细亚大陆之际,当是尊重和平自由,坚信与×××合作为要之××××同志奋起,共同保卫东亚,联合反共,更密切携手迈向防共之秋……”为了避免盟军和日本共产党的注意,“白团”成员离家出发前,只能和自己的太太说实话,个别成员甚至连自己的太太也不告诉。

因为盟军限制旧日军出境,“白团”成员不能以公开的身份乘船或飞机出境,只能以偷渡方式分批出境。1949年11月的一天,白鸿亮、林光(荒武国光)以盟军假情报人员的身份,搭乘飞机先到香港再转台湾。剩余17人分批偷渡,冒充船员先绕道香港,再转到台湾。曹士澄回忆说:冈村宁茨对于遴选团员十分慎重,根据蒋介石方面提供的教育训练计划,多方选择适合的军官,经过订立契约并取化名后,“晋见”冈村宁茨,说明赴台援华的目的任务、保密暗号等有关事项(特别是注意服装与面容,不可留日式小胡子),分别饯行后,由本组成员王亮送至神户待船出发。在上船前,领取伪船员证,船抵达基隆时,由台湾方面人员上船,认明暗号,接送至宿舍,向白鸿亮报到。

“白团”秘密到台湾,各种活动都秘密进行。因为战后日军被整肃,按盟军规定,旧日军人员不但不可以担任公职,也不可以从事任何军政活动,更不允许私自出国。“白团”成员到了台湾之后,台湾将其列为“国家”机密,绝不对外公开。

冈村宁茨对“白团”成员要求极严,“白团”成员休假返国,都必须先向冈村报告在台的工作情况。冈村宁茨虽然因病没有到台湾,但他对“白团”在台工作进展情况十分了解。因为搞军事教育训练,必须要有内容先进的教材,更因为新武器的发明,战斗方法也须改变。为此,冈村宁茨秘密在东京成立一个军事图书馆,化名为“富士俱乐部”,多方收集最新材料,秘密运送台湾,供“白团”应用,使军事教育日新又新。

1950年春,蒋介石在台北近郊的圆山公园附近建立了圆山训练所,让“白团”成员专门训练从大陆败退的国民党军官。蒋介石试图通过训练,培养国民党军官的自信,为反攻大陆作准备。在训练所成立时,蒋介石特别强调:“这次军事训练比以前的任何一次训练都重要,而且,今后我们国家的存亡、个人的成败与荣辱,都要从这一次的训练来决定。”蒋介石对这次训练极其重视,经常亲自视察训练所,慰问“白团”成员。蒋介石声称:“武器靠美援,士气靠日军重振。”

那么,蒋介石为什么不公开请美国军官而秘密地请日本军官来训练呢?根本原因是蒋介石不喜欢美国的那一套包括军制在内的价值体系。他比较欣赏的还是日本的价值模式。他早年留学日本,曾在日本高田陆军炮兵联队过了一年的士兵生活。日本军队的军事训练和素质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败退台湾后,他请“白团”来就是要让国民党军官接受日式军事教育,把国民党军队训练成具有战斗力的高素质部队。“白团”的一名教官江秀坪(真名岩坪秀岩)说,过去日军与中国国民党军在战斗时,一个营的日军可以对抗一个师的国民党部队,主要原因是因为国民党军人不学战术,所以无法变成精锐的部队。因此他们一到台湾,就按照蒋介石的指示,教育内容要全是日本式,而且最重要的是战术教育。

朝鲜战争爆发后,美国派第七舰队侵占台湾海峡,蒋介石认为反攻大陆的时机已经来临,兴奋异常。台湾到处弥漫着反攻大陆的空气,很多地方的墙上都贴着反攻大陆的标语。蒋介石打算派兵参加朝鲜战争,欲借美国军队援助反攻大陆。但美国政府担心“因此促成中共参战,而致引起国际战争”,拒绝蒋介石参战。蒋介石得知消息后,感到很失望。“白团”成员说,如果那时台湾军队真的参战,那么“白团”就得给蒋介石帮忙,为蒋介石策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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