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健吾亲自担任幼稚园园长,全国互济总会负责人、中共地下党员王弼担任顾问(后来由谭筱影接替)。保育员有六七人,多数是地下党员或其家属。保育员主任是原在虹口福民医院当过护士的陈凤仙(又名秦怡君,是中共党员李求实的妻子),保育员有李立三的妻子李崇善(化名李文英)、董健吾的妻子郑兰芳、朱剑凡的儿媳×××,以及地下党员陶锡琪等,先入园的有20多名儿童,除部分教友的子女外,有蔡和森、李一纯夫妇的女儿蔡转、恽代英的儿子恽希仲、彭湃的儿子彭小湃(小名小丕),杨殷的儿子×××,王弼的女儿×××,李立三的两个女儿李竞(当时小名鸽子,又叫醉娃子)、李力(当时小名叫八哥儿子)等。
为了安全起见,孩子们都在幼稚园住宿。她们的身世都是绝对保密的。与党有关系的孩子,一般不由家属直接出面,而是把孩子交给王弼,由他把孩子送进幼稚园。
1930年11月14日,杨开慧在长沙浏阳门外识字岭英勇就义,长沙白色恐怖相当严重,到处抓捕共产党人和进步群众,时刻威胁着毛岸英三兄弟的安全。此时,在上海地下党中央机关工作的毛泽东的胞弟毛泽覃知道后,很不放心。经请示党组织同意,由毛泽东的胞弟毛泽民写信给在长沙板仓的亲属,要求把毛岸英三兄弟送到上海来。1931年1月,经家人商议,决定由杨开智的夫人李祟德(李立三夫人李祟善的七妹)护送毛氏三兄弟及杨开智的母亲一起到上海。为了旅途安全,改换了孩子的真实姓名:毛岸英改为杨永福,毛岸青改为杨永寿,毛岸龙改为杨永泰,还改变了孩子对大人的称呼:不把杨母叫外婆而叫奶奶,不把李崇德叫舅妈而叫妈妈。春节前夕起程,先在粤汉铁路边的白水火车站,搭闷罐火车到了武汉,再改乘江轮顺流而下。春节是在途中度过的,轮船在长江里航行了三天两夜,春节后才到上海外滩十六铺码头。
李崇德带着杨母及毛氏三兄弟到上海后,按毛泽民在信中说的接头地点、方法和暗号,找到党的地下联络点辣斐德路399号(现复兴中路)天生祥酒行。老板姓余,是位30多岁的湖南人。他要负责跟党中央领导联络的交通员小彭通知毛泽民。晚上,毛泽民、钱希钧夫妇到酒行与杨母、李崇德、毛岸英三兄弟见面。毛泽民把他们5人安排在地下党办的泰安旅馆(现延安路33号)住下。毛泽民回机关后,即向在上海负责地下党中央机关工作的周恩来等作了汇报,即决定将毛岸英三兄弟送到我地下党主办的戈登路大同幼稚园抚养。当时毛岸英8岁多,岸青7岁多,岸龙还不到4岁。
由于1930年底有两位国际友人在参观大同幼稚园时指出,戈登路的环境不好,附近没有花园可供孩子们游玩,建议另觅新址。因此,1931年春,幼稚园又搬到陶尔斐斯路341号(现南昌路48号)的一幢二层楼小洋房。此处靠近法国公园(现复兴公园),占地367平方米,坐北朝南,阳光充足,有利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天气好的时候,保育员就带孩子们到法国公园去晒太阳,讲故事,做游戏,幼稚园办得生气勃勃。1931年4月一天,幼稚园的5位保育员带着19个孩子在法国公园游玩,请园中的照相馆在大草坪上给拍了一张集体照片,前排:左五为李立三之大女儿李竞(小名醉娃子,又名小鸽子),左六为彭湃之子彭小湃(又名小丕),左七为恽代英之子恽希仲;二排:左一为毛岸英,右一为毛岸青,右二为毛岸龙;后排:左二为李立三次女李力(又名八哥儿子),左三为李立三夫人李崇善(又名李文英)。由于陈凤仙当时因事外出,所以照片上没有她。
1931年5月末,毛岸龙在大同幼稚园突然发起高烧,上吐下泻不止,值班保育员、上海“左联”五烈士之一的李求实的夫人陈凤仙,急忙将他抱到广慈医院(现上海瑞金医院)就诊,经医生诊断为口痢,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急性传染病,由于孩子小,只有3岁,抵抗力弱,当晚就惨死在医院里。
1931年,局势动荡不安。1月17日,中央机关报《红旗日报》编辑李求实被捕,2月7口就义于龙华;4月24日,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特科负责人顾顺章在武汉叛变。由于顾顺章的出卖,4月29日,恽代英在南京殉难,同年6月,中央特派员蔡和森在广州被害,6月22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主席向忠发在上海被捕叛变,上海的地下党组织遭到前所未有的大破坏。
这时,董建吾收到一封恐吓信,警告他不得收留来历不明的孩子,否则以支持“共党”论处。租界当局也派巡捕房的人来查问幼稚园的基金来源、职员们履历和孩子的父母情况。幼稚园虽有教会名义作掩护,但圣彼德堂已成了敌人注意的目标。董建吾长期在顾顺章手下工作,已不能公开露面。1932年3月,保育员管荷英(又名桂荷英)外出办事,突然失踪,多方寻觅不着,凶多吉少。在这种严峻形势下,中国革命互济总会负责大同幼稚园工作的谭筱影和地下党员根据欧阳新的安排,大同幼稚园的部分孩子由董建吾的妻子幼稚园保育员郑兰芳带回家抚养,半年后,又搬到董建吾的前妻董慧光的住处凤阳路修德里541号,直至1936年被送往苏联学习。
历时两年的大同幼稚园,在白色恐怖的笼罩下,犹如红色的摇篮,保护和抚育了党的领导人和革命先烈的子女,其中浸透着李立三在主持中央工作期间的一番心血。这些革命的后代,后来在党的培养下长大成人,并在不同的岗位上,为革命事业做出了自己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