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孜的风云(3)

1930年8月,红军一、三军团在浏阳会师,组建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当时他已改名为王震,担任湘赣边区赤卫军第六师政治委员兼党委书记,他和师长徐洪曾在浏阳镇头市晋见红一方面军总政治委员毛泽东。

1931年王震前往中央苏区首府瑞金参加中华工农兵苏维埃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毛泽东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在瑞金期间,王震与毛泽东谈过两次话。一次是大会开幕不久,毛泽东找王震了解湘赣边区的情况,当毛泽东弄明白原来王震就是当年用摇车送他到韭菜园的那个王正林时,更感惊喜与亲切。谈到对敌斗争,毛泽东仍然嘱咐王震要好好运用“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字诀的军事原则。毛泽东对王震说:“你打仗太多了。”王震说:“不是我愿意打仗,敌人老打我呀!”毛泽东说:“敌人打你,你可以躲开嘛!仗不要打那么多。敌人跑了,你就别追人家啦!”第二次是王震在即将离开瑞金时要求再见见毛泽东。这次会面,毛泽东主要跟王震强调政治思想工作和理论学习的重要性。应该说,这两次与毛泽东的亲切交谈,使王震印象深刻,这不仅表现在他对毛泽东作战方针精髓的深刻理解,也表现在他对毛泽东的思想、学识、气魄、为人等方面的钦敬。在以后的各种选择中,王震总是毫不犹豫地站在毛泽东一边,这不能不与瑞金时他同毛泽东的会晤有关。

红六军团从湘赣苏区突围西进以前,1934年1月22日,正当第五次反“围剿”异常艰苦的时候,王震到瑞金参加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这次大会的中心议题是彻底粉碎敌人的第五次反革命“围剿”,从而把革命推向全中国。在这次大会期间,李德曾经召开会议,由王震向中央和中央军委汇报湘赣苏区军事方面的情况及在第五次反“围剿”中湘赣苏区应采取的对策。在王震看来,要取得这次反“围剿”的胜利,唯一的战略方针仍是毛泽东同志的十六字诀,即“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此时,中央和中央军委正全面排斥毛泽东的军事领导地位和蔑视他的军事战略思想,所以,一听王震如此信奉毛泽东,李德、博古等人表现得非常反感和不耐烦,还没有听完王震的汇报,李德就强令王震终止汇报,并命令红六军团必须坚持执行中央和中央军委的作战方针。即红六军团主力第十七师北上与第十六师会合,破坏敌人的基本运输线——南浔铁路,而只留下第十八师保护湘赣革命根据地。王震会后在瑞金见到了毛泽东。毛泽东虽然被剥夺了中央军委的军事指挥权,但他一直关心着战争和革命的形势变化,当然也关注着湘赣苏区的现状。当从王震那里得知李德和博古让王震他们同敌人必须采取“堡垒对堡垒”战略时,毛泽东显得更加担忧。他对王震说,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枪?堡垒对堡垒你们摆得满吗?你的司令部摆在哪个堡垒上?接着就指示说,不能那样打,还是应该集中兵力打运动战,打歼灭战,找敌人的尾巴或者腰部打,还是要用那个十六字诀。千万不可与敌人“顶牛”,更不能同敌人死拼硬斗,还是采取游击战术,慢慢“吃掉敌人”。毛泽东还让王震把他的话转达给任弼时。当时,中央决定王震和滕代远、高自立去莫斯科参加共产国际七次大会。王震向毛泽东汇报,毛泽东谈了他的看法,又问王震:“不去可以吧?王震者,湘赣人也。你是湘赣老人,留下吧。你仗打得太多,每次打了胜仗,要休整一下。”结果,王震仍回湘赣苏区,没有去莫斯科(许多年后,张闻天对王震说:当年你没有去莫斯科参加国际会议,我很同情,给周恩来同志写过信)。①

回到湘赣苏区,王震马上把瑞金第二次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的精神,尤其是毛泽东的指示,向任弼时作了详细的汇报。任弼时完全同意毛泽东的作战方针,并任命王震为代理军区司令员,全面负责湘赣苏区的反“围剿”斗争。

关于这次在甘孜和张国焘面对面的斗争,许多年后,王震曾回忆说:“和四方面军会合后,张曾阴谋瓦解二、六军团。贺、任、关是老旗帜……张认为我们是娃娃,想把我和萧克及六军团收买过去,反对毛、周、张、博。”当然,王震与张国焘斗争也是讲究策略的,他说过:“我们到甘孜,刘元帅就来通消息了。他说对张这家伙不能冒火,冒火要分裂。中央在前面,不在这里。”①可见,王震在对张斗争中言行都很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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