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政策失误对移民造成的困难,他对参加会议的地方干部说:
过去,国家利益考虑多了,群众利益考虑少了,没有花足够的力气去解决好移民问题 我们向你们道歉,你们也要向群众赔礼道歉,公开承认没有安置好。
王任重的坦诚透露出改革开放带来的实事求是精神的回归,副总理带头说了实话,为相关部门开口讲真话创造了条件。实事求是,调查研究讲真话成为解决移民困难的钥匙。
随着王任重之后,水利(电)部、湖北省、河南省都派出干部对移民生存状况进行了调查。
1980至1982年,丹江口市组织有关部门对移民生存现状作了三次全面调查,并将调查结果逐级上报到党中央、国务院。丹江口水库移民生存状况引起中央及省新闻媒体的高度关注,人民日报、新华社、湖北日报不断派记者来到库区调查,并将调查报告清样送中央书记处,移民的生存现状引起党和国家领导的高度重视。
1981年3月中旬至4月下旬,受钱正英部长委派,水利部政策研究室、计划司、长江委规划处等部门组成工作组对丹江口水库库区和移民生存状况进行了为期40天的调查,调查组走村串户,查看实物,倾听意见,对移民现状有了真切的了解,同年9月22日,水利部以〔81〕水规字第60号文件《关于解决丹江口水利枢纽移民遗留问题的报告》呈报国务院。文件坦承:
丹江口移民始于“大跃进”年代,高峰在“十年动乱”期间,由于这一特殊的历史条件及“左”倾思想的影响和我们工作中的失误,至今还是问题成堆。
报告提出解决问题的建议,主要内容为:要从全局角度有规划有步骤地分期解决移民遗留问题。解决遗留问题的关键是经费问题,估计整个费用需要1亿~2亿元,建议连续10年从丹江口电站利润中提取资金建立移民基金。针对农业收购任务过重,移民安置区无力承担,建议国家有关部门调整农业征购任务和粮食统销指标,清理减免移民生产队的债务。针对移民经费被挪用和不到位的情况,建议要加强财务管理,保证移民经费用于移民。
这篇报告是国家水利主管部门第一次以正式文件方式对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移民工作的回顾与反省,实事求是的党性原则在报告中得到体现。
1981年12月12日,国家计委、财政部与中国农业银行对报告共同研究后以计农〔81〕831号文件《关于解决丹江口水利枢纽移民遗留问题的报告》转报国务院。国务院副总理18日批示:
拟同意计委意见,并告水利部按此办理,当否,请万里、星垣同志批示。
国务院主要领导批示:
同意水利部所提,要抓好规划,通盘考虑,有计划有步骤地分期安排解决。
1982年1月21日,水利部〔82〕水计字第6号《关于贯彻国务院对处理丹江口水利枢纽移民遗留问题的指示精神》的文件主送河南、湖北两省及长江委,文件要求:
建议两省人民政府责成主管移民工作的单位,长江委派人参加,实事求是地提出一个处理移民遗留问题的规划,提出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以及分期实施的方案,要求在6月底以前提交规划报告。
经过上上下下各有关方面的不懈努力,解决移民遗留问题的车轮终于缓慢地启动了。
根据这个文件,河南、湖北分别组织调查组奔赴移民安置区,移民们的困难情况被梳理成文,摆放到有关部门领导同志的案头。要解决的主要问题有:
移民人畜饮水问题;移民房屋修复问题;库区交通问题;库区电灌工程配套问题;移民用电问题;移民造地补偿问题;发展库区渔牧业问题。
根据解决问题的需要,河南省提出经费1.35亿元,湖北省提出经费2.53亿元,合计3.88亿元。所提经费经长江委审核后,建议按2.7亿元的规模控制。长江委的刀太锋利了,拦腰一刀砍掉1.18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