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危受命的副师长
雄伟多姿的大别山,像条巨龙横卧在湖北、安徽省界上。
这是一座革命的山。
要说井冈山是中央红军的诞生地,大别山则是红四方面军的摇篮。
从1927年“黄麻起义”开始,这里就有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军。
党中央十分重视开拓发展这块革命根据地,从大革命失败后,就把一批批将才派进大别山。
除了党政领导人张国焘、沈泽民等人,军事指挥员有:徐向前、曾中生、陈昌浩、许继慎、旷继勋、陈赓、倪志亮等等。
徐向前算得上是最早走进大别山区的一个。
在这里,他创造了惊人的战绩,名扬中外,一度被蒋介石的军队视为不可征服的“猛兽”。
也就是在这里,他历经外敌内患,狂风、浊流、恶浪,几乎使他陷入灭顶之灾。
1929年3月,徐向前从九龙转入上海后,和桂步蟾、王和峰等6个人,住在黄浦江边的泰安客栈。
客栈的老板娘,一眼就认出徐向前。
五年前,徐向前考黄埔军校时住过这里,两年前,从武汉来上海在这里落过脚。
他隐隐地意识到这泰安客栈似乎与地下党有关系。
老板娘30来岁,打扮得挺俏,一脸上海女人的精明和温柔相,普通话倒也流利。
她见徐向前这位“回头客”,笑得更甜,点烟倒茶。
从不问客人从哪里来,到上海做什么。
徐向前奉命来上海,找党中央。
他知道彭湃、袁裕正在上海,却没处打听。
事实上,党的纪律规定,不准打听任何一个熟人,除了领导上提起某某人,才可以问几句。
他不知道,中央军委会安排他去哪里,做什么。
过了三天,一位女“交通”带路,他们又转移进法租界金神父路,一个亭子间。
三层楼顶上,小小阁楼里只有一个小窗户。
徐向前要自己烧饭做菜,还不得外出。
这安排,使他感到在泰安客栈可能暴露了目标,进到租界地比较保险。
外边是印度人当巡警,国民党军警、特务不得随意闯入租界地。
在“保险”地,徐向前住了几天。
从东江来的王和峰等四位同志被分配去了湘鄂西地区,他和桂步蟾每天坐等分配工作。
小小亭子间闷热难熬,大小便都得坐马桶,对从战场上滚爬过来的军人说来,这种生活像在监狱一样难受。
其他同志从早到晚走棋子,徐向前只顾看书、看报。
他很希望“交通”像在九龙那样,送一本《牡丹亭》来,可是白色恐怖下的上海,党的地下工作一个字都不能给传达。
一天吃过早饭,一位穿长衫、着布鞋、中等个头的人由“交通”引进来。
说话掩不住广东口音,额头和长相都使人猜出,是广东人。
他是中央军委书记杨殷。
他对徐向前的情况与经历似乎很了解。
“你们在海丰那边好苦呀!”
杨殷开口就提广东,“广州暴动,你在工人赤卫队,我也在那边,不认识呀!”
“我在第六联队,”徐向前说,“作战时不在一个方向。”
“你是黄埔几期?”
“第一期。”
于是他们说起黄埔军校的一些事。
杨殷是1922年加入共产党的,一直在广州从事工人运动,是中共广东省委委员,省港大罢工领导人之一。
在中共第六次代表大会上被选为中央委员、政治局候补委员。
他在党中央主要负责军事方面的工作,一些著名的军事干部的履历,都写在他心里。
虽然和徐向前没见过面,却也知道这是位军事人才。
他问徐向前知不知道“六大”的精神。
“在九龙看过文件”,徐向前笑笑说,“各种决议案都有,包在《牡丹亭》书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