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日星期三晴和
30年代的天安门
公教八大瞻礼之一,辅大放假一日。疏懒的我,上午九时左右才起来,天气好得很,精神稍觉爽快一些,但是心中多少终是不快活,总是因为没有见着斌的缘故吧!唉,斌真要占据了我整个的灵魂和精神,她没想到她现在竟能影响到我至如此之巨吧!?看完了报,大致写出校长命作的“汉书卷数考”一文。要想去小刘家走走,看钟已是十一时半多了,只好打消前思,心头的斌,终是丢放不下,令我终是不快。平日搬张椅子在太阳光下看书感觉很快活,今天也觉得不舒服起来,午饭后闷极,坐在院中对着这么好的天气,更觉无聊,心中既是读不下书又看不下去什么,再不出去走走,也太对不起这么好的天气,一点云都没有。几次三番,想过去看斌,见了面我又没有说的,去了也无什么籍口,没事老往人家跑,也不像话,万一小姐又出了门,多尴尬,多冷,多无意思,多失望,多烦恼,结果还是暂时忍耐在心下吧!二时许骑车出门,随意行来,到了王家。今天弼也放假,进去一看,王贻也在那,谈笑了一刻,弼带她妹妹去沐浴,我和王贻一同骑车信步行来,毫无目的,本来我想去真光。现在无伴,也懒得去,王去公共体育场看赛足球的,我则没那大瘾,到了公园一时兴起,购票进去,游人不多,另显出一派肃杀之气。秋天,一个人来公园,真是有点煞风景,可是如果没有这个什么奥亚美术展览会,恐怕还没有这么些人去呢!画倒是不少,国人作品多大幅,高逾寻丈,中外作品亦多精品,在新民堂中有一幅画题名《溪情胜迹》马起鸥画,福建闽侯人,住旧刑部街乙六十四号,画得很好,另有一派风味,不知为何单单此幅,上有一片写得作者如此明白。一人随意所之,信步欣赏,倒也逍遥自在,只是会场分三处,董事会、新民堂及水榭,看完前二处,再跑到水榭,因为已过了法定展览时间,四时,已经关闭,只好在外边窗户上看一下罢了!画看完,公园中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了,回来买了一只小字笔和这本日记本子,今日一日未见斌,不知她在家否?做什么事?今天本想去国文社平面书馆,后来也未去,现在想来又后悔了,为什么不去?白放了一天假,书也未看多少,晚上饭后又犯困了,结果是又不算晚的去休息了。我这人自己也觉得自己不大好,就是有时想起泓对我不坏,可是我总爱给她冷板凳坐,又是好久没有去信了,一失掉了斌的亲近,就总是又想起了她,这不是不对吗?对不起她的心意吗?可是那又有什么法子呢!?不爱的人,强要去向她谈情说爱,那是太痛苦了!可是心里爱的人又不能如意的亲近,将来的希望更少。现在先不提将来吧!人生总是这样没有顺心的事,什么事都要别扭别扭,也真是造化小儿得意之处吗?
11月2日星期四上午晴午后阴
明天背词,今天临时才说,我平仄还不大清楚,将来填起词来却是麻烦,说出去,国文系二年级了连平仄还不大清楚,也是个笑话。今天朱泽吉君说他费一天半的工夫,看了卅本的《玉函山房辑佚书》,人家假期没有白过,我算干吗吃的?上午两小时空堂到图书馆看了半天,才看三本,午饭后,到大马屋稍坐即出,在教室看《中国小说史略》下午头两堂即是这门功课,先生讲的不起劲,一堂伦理学在笑哄声中过去,一路疾驶回家,已是近黄昏!街上电灯都亮了,晚饭后看报,并一气背下词十五首。今日心绪,因为有了事情,比较安定一些,可是不时的还是想起斌来,真是没有办法子的事,尤其是睡前醒后,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幻念,乃是抬头便看见了挂在我墙头的画来,不由的就又联想到作画的人来,而且我盖的被褥,面上的花样,会和斌所盖的一模一样,无巧不成书的。我因冷了,又拿出一张盖在上面的是一床大红的绸面子,可是又与斌相同了。这上帝也未免太捉弄人了吧!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所以一看到睡的被,想到和我用同样被的人来,真是没有法子,极力想不想这些,忘掉一切,可是又哪里能够呢,斌又记在我脑中,是那么清晰呢!除非搬家不见面,那又哪能办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