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吊已过,家中如何开销亟待一完全之办法,不然待瞬此数十元告罄,则更不知依何以生也,闻大哥将请亲友开一家庭会议,予敬待此办法之产生。
5月15日 星期一 晴
晨间赴校,上完目录学,午饭后在床上休息,看立言画刊,朦胧间睡着,亦懒甚矣,一时三刻警醒,上日文声韵学而归,小马约我同去看中央之“失去地平线”,未去,一半经济问题,一半心绪烦劣异常,虽闷甚,不知如何是好,惟觉一切均无味,甚寂寞也。斜阳影中(因校中所居之宿舍窗向西,下午阳光满室也)独坐,执笔作也同学信数封,补写日记二日,宋王二人,时从起坐相偕,刘则不时归家,独遗我一人,独来独往,如无二马相偕则觉甚闷也,晚间二马出门,我一人骑车至西口东海楼晚餐炸酱面,回来经过什刹海,至后门大街,在双德顺吃了一碗酪,闷闷而归,至校中操场与宋王二人玩了一会槓子等,八时许归来,独坐室中看书,突然室门开处郑夔忽来,谈天久久不去,谈的左不是又是那一套关于女孩子的一套,我都听腻了,不爱听了,可是不得不堆着满脸笑容来听,我只是不加可否唯唯而已,夔这人,是有点自大,常爱批评人,也不觉得所批评的人有的地方比他还好一点,嘴有时未免太损,说的人一子不值,他说他从前所认得贝满的那个姓张的,向他拿架子,他就把她刷了,说他灵敏着哪,什么人也瞒不过他,只有他耍人,不能被人耍了,还说了许多夸大的话,很是可笑,我也不好意思出声,只好在肚子里暗自发笑,他这一聊一直到快灭灯了才走,一晚上过去了,他来一谈,使我什么也没有做,晚上开一扇窗臭虫畏冷未出,睡眠甚安。
5月16日 星期二 晴
上午末一时是体育,今日打排球,多半同学都不会打,无什意思,下课后集数同学打着玩,出了一身汗,午后无课,本思出门,后又觉无意思,乃作罢,闷卧床上看书,忽又忆及父故去日之情状,悲楚衰生,凄然不欢,乃掩卷长卧,不觉朦胧睡去,一直到四点左右才起来,全身懒洋洋的,四肢无力,一点精神也没有,不知最近这些日子是怎么回事,白天也会睡觉了,脑子一点都不会想,空空的,虚无的,不知是怎么写出来,用什么名词字眼才能形容得合适。我这几天的脑子,一天到晚总是闷闷不乐的,和同学们开玩笑,那也是强自装出来,何尝发自由衷的表情呢!?有谁能知道我这时的心境,想到前途的灰暗与渺茫,怎不焦急,虽然平时,时常鼓励朋友同学在困难的情境中去挣扎去奋斗,我也知道我此时应该那样去做,可是临事者迷,希望有一个来时常和我做伴,时常来鼓励我,给我指示光明大路,让我往前迈进和奋斗,但是这个知己朋友在那里?现在谁又是呢!?有的一两个却是够这个资格,可是都远远的离开我,不在身边,人家过的都是比我更伟大,更有意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