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而有序的笔试考场

回到住处,我静静地等待邮差来送准考证。拿到准考证的时候,我呆了,上面只告诉我考试的地点和日期。我找遍了整封信也没找到我到底在第几考场、哪间教室、几号桌子,这一点与国内完全不一样。我学校里的老师对我的考试好像也不太关心,没有国内考前的叮咛,更没有验考场这道程序。考试的那个学校太大了,我只好提前2个小时到达。

校园与往常一样宁静,没有欢迎考生的标语条幅,找不到任何考试的迹象,这与雅思这样风靡全球的语言考试很不协调。穿过绿油油的草坪,终于在一栋外观怪异的大楼前看到很多人,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但乱而有序。在大厅门口我被塞给一张橘黄色的小纸条,我茫然地紧握小纸条,傻傻地站在角落里,像待宰的羔羊。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我依然不知道我在哪间教室考试。正在这时,6位40岁左右的胖女士分别爬上了大厅中间的6张书桌,手里分别拿着蓝红黄绿粉紫6种不同颜色的纸。她们面带微笑,轻轻地挥动着手里的彩纸,其中一位微笑着说:“请静一静,大家根据自己手中纸条的颜色找到相应的考官,然后跟她走。”人群立刻流动起来,我找到“橘黄女士”,跟着她上了二楼。

教室不大,只有18套桌椅。考官把相同国籍的学生安置得有一定的距离。这时,考官用当地人最常见的方式微笑着向大家问候:“早上好,天气不错。”18个考生多数来自亚洲,还有几个来自北欧,也许大家都认为考试是件严肃的事儿,对于这种温馨的问候不太买账,所以没人接话。性格开朗的我不忍心看那考官唱独角戏,就接话说:“是不错,但天气预报说下午有雨。”她深邃友好的目光立刻凝固在我的脸上:“祝你(们)考个好成绩。”英文中的“你”和“你们”是一个词,我也不知道她在祝福我一个人,还是所有人。

考官拿出听力试题答题卡,准备分发。我习惯性地看了看教室门的上方,在中国,那是悬挂喇叭的地方。我期待着英文版的《考前须知》和《违纪处分规定》,毕竟也是一次听力练习嘛。但我根本没有找到喇叭。此时,走廊里传来其他考场播放听力试题的声音,我十分诧异——难道这么正规的大型考试,听力是每个考场自行播放?正在我疑惑时,我的答题卡已经放在我面前了。

“有去卫生间的吗?”考官关切地问,“没有,我们就开始考试吧。”说完,她把一台老式双卡录音机放在了讲桌上。我们的包就放在自己脚边,考官没有要求必须放在教室前边的讲桌上。

看似杂乱却秩序井然的考场安排,考官的和蔼待人,轻松的考场氛围使我感到既好奇又轻松。这样的考试我还是头一次经历。在整个考试过程中再没有其他监考老师进来,也就是说没有国内所说的巡考人员。一位考官负责18位考生,只要她尽责,真的没必要再劳民伤财地请所谓的巡考。

我们静静地答卷,那考官除了发卷再也没有离开讲台,她还低头看着什么,似乎我们根本不存在。她不怕我们抄袭吗?

我两侧的两个马来人在后半场开始搞小动作了。他们全然不顾我的存在,脸侧向我用他们的语言说着什么。这时,考官慢慢地抬起头,微笑着问:“你们需要帮忙吗?”两个马来人立刻收敛了。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思维方式造就了我们彼此不同的处世态度。老外的逻辑是这样的:我先把你当做奉公守法的良民,你一旦触犯法律,将严惩不贷。考试不可以作弊,在很多国家已经写进了法律,所以考试前考生不再被告知。我的准考证上也没有不许抄袭的警告。当然,惩罚也是很严厉的。例如,雅思考试中被替考的人终生不能再参加考试,其违纪事实会被存在全球雅思中心——英国,而全球的雅思报名是联网的。我不知道是出于对考生的尊重还是她真的认为马来人需要帮助,总之,考官在维护考生尊严的前提下,有效地阻止了有预谋的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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