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裸体是丑陋的吗

我的一位画家朋友给我打电话,约我到茶吧小叙。聊天中他语焉不详、磕磕巴巴地跟我说了一件事:他想办一次个人画展,他创作了4幅颇为得意的男性人体素描,但不知道该不该在画展里展出来,他有些吃不准。因为那模特不是一般学院学生用的那种老人模特,而是很帅气阳刚的年轻男模。他说,那模特绝对阳刚健硕,别说女人,就是男人看了也觉得有视觉冲击力。所以,他有了种种担心。但说到他的得意之作,看得出他很兴奋。

一会儿,他回归平静,说,你知道有专门画男体的画家吧?我说知道啊。他又说,那你知道那个专门给杂志拍男体的摄影家吗?我说这个人更是名气大了啊。他说,有人议论他们的性取向呢!我“哦”了一声,终于知道他的担忧了。我说,这些是让你矛盾的原因吗?我只问你一句:作为一个画家,你觉得男体是丑陋的吗?他说,谁说的?我说你既然否定,那你就把画给展出来,哪来那么多的担心!

不管是慕名也好,还是附庸风雅也好,我还真是看过一些画展。那些人体画,大多是女人。现在女人身体的开放程度,几乎不需要从画里看了,我真没觉得那些画有什么可看的,但男体还真是少见,这仅仅是观念问题吗?我想还是有一个大伙儿都明白但似乎都心照不宣的原因,那就是:几乎大多数人都认为男人裸体是丑陋的、羞耻的!电影里的一些镜头,在身体的裸露上,女人最是自信和通透,男人倒是给设计得欲盖弥彰,一个个似乎见不得人似的,这样的电影真是给男人蒙羞了!

男人裸体真的是丑陋的吗?如果说是,那些极度暴露的影片,比如为着某种心理却打着自然主义旗号的算是,那些猥琐男人用低劣的相机猎奇拍出的裸照算是,再就是澡堂子里那些机械和麻木的男体应该算是。我所住的小区里,有一个档次算是很高的游泳池,引得外面的居民甚至外地的一些客人都会来,但我已经有两年没去了,没有别的原因,那完全没有防护的更衣室是我不能接受的,大大小小蠕动的裸体,除了让你看着觉得不雅之外,混杂其间,你自己更是觉得没自尊。美好的东西总是连通着感觉的,也连通着一种健康向上的精神状态,我想人的身体也应该是这样。

一次看一场演出,压轴节目是泰国红艺人的表演。所谓的红艺人就是“人妖”了,所以当几个极其暴露的昔日男儿风情万种地出现在舞台上时,我没有任何选择,只有抽身离开。因为,那样的身体,已经与自然以及人的天性无涉,毫无美感可言。但,如果你真的热爱你的身体,那么对上苍赋予你的男性的身体、力量以及性灵,你应该心怀感激甚至得意欢喜才对。

男性人体画展,我在上海还真看过,在光与影的合作里,清一色的男体,雄性、阳刚、唯美、力量、含蓄甚至诗意,所有美学涵盖的况味都有了。你看到那样的男体,你只会觉得,为什么男人羞于展示自己的身体,是因为男人自己隐秘着、自卑着、收敛着。曾经在澳门看过一场舞蹈表演,整场表演男女全是裸身的。记忆里有一对俄罗斯芭蕾舞演员,看着他们身体的优美律动,你感官上的感觉会变得特别细微,而对艺术的震撼和对美的感叹几乎占据了你整个的思维,你只有一种发现:那没穿衣服的演员,比我们所有华服落座的观众美多了。还有一次,是在青岛的海滨,月色里,一对情侣裸身奔跑着,那分明是大卫和维纳斯在月光下奔跑,而奔跑的姿态,自然是男人比女人来得力量和性感,那是我看到过的最美的男体。

看过一部影片,不记得名字了,但一个场景印象深刻:在一片丛林里,晨光熹微的时分,在煽动你优美想象的晨雾中,一个男人把身上的衣服徐徐脱下,正好被一对情侣窥到。那个女人正要惊呼的时候,男友阻止了她,轻轻地对她说,真美,不要以为那是什么,那是上帝在帮他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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