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3)

亲爱的长腿叔叔:

我改名字了。

我在学校花名册上的名字仍叫乔若莎,不过在其他场合,我就叫茱蒂了。要为自己取一个小名实在是件悲哀的事,不是吗?不过这个名字不是我凭空捏造的,弗莱迪·珀金斯牙牙学语前都是这么叫我的。

我希望李皮太太以后给小宝宝取名字时能多动一点脑筋。她从电话簿上给我们取姓氏——您只要翻开第一页就会看到艾伯特。而名字是信手拈来的,乔若莎是她在一块墓碑上看到的。我一直都不喜欢这个名字,不过我挺喜欢茱蒂。它是一个有点傻气的名字,应该属于一个与我完全不同的女孩子,一个有一双蓝眼睛、甜甜的、娇生惯养,什么都不用操心,无忧无虑过一辈子的女孩子。那样有多好啊!不论我犯了什么错,都没人说我被家人惯坏了。不过,假装一下也挺好玩的。那么,以后就请叫我茱蒂。

您知道吗?现在我有3副羊皮手套了。从前,在圣诞树上的礼物中我得到过羊皮无指手套,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分开手指的真的羊皮手套。我不断地拿出来戴在手上,好容易才忍住没有把它戴到教室去。

午饭铃响了,再见!

星期三

 

叔叔,您猜怎么着?英文老师夸我上一篇作文别出心裁。她真是这么说的!她的原话就是这样。想想我在18年中受的训练,似乎不太可能,难道不是吗?约翰·戈利尔孤儿院的目的就是要把97个小孤儿变成97个外表、举止都一样的人。

我这个不寻常的艺术天分,可能是小时候在门板上画李皮太太的模样时培养出来的。

我对小时候的家说长道短,希望您不要生气。不过您大权在握,您知道,如果我有所冒犯,您随时可以停止资助。这样说很不礼貌,不过您不能期望我有更多的教养,孤儿院毕竟不是淑女训练学校。

叔叔,您知道,在大学里最困难的不是功课,而是玩乐。多数时候,我不知道女孩们谈论的内容,她们的玩笑似乎都与她们的过去有关。这个人人有份的过去与我无缘,我在她们的世界里就像是个外国人,听不懂她们说的话。我很沮丧,在一生中浸透了沮丧。高中时的女孩们成群结伙,她们对我冷眼相看。我与众不同,很奇怪,似乎人人都知道这一点。我感觉“约翰·戈利尔孤儿院”就写在我脸上。然后有一些好心人会过来安慰我。我恨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好心人。

这里没人知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对莎莉·麦克白说,我父母双亡,是一位好心的老先生送我上大学的——到目前为止,这些都是事实。我不希望您认为我很笨,不过我真心希望和其他的女孩一样,但孤儿院的可怕阴影笼罩了我的童年,把我和大家隔开了。如果我能忘掉这件事,让它不在脑海中出现,我想自己应该可以变得跟其他女孩一样可爱。我不认为自己和她们有什么区别。您说是吗?

无论如何,莎莉·麦克白喜欢我!

您永远的茱蒂·艾伯特(原名乔若莎)

星期五

 

我刚才重读了一遍这封信,语调似乎很低沉。但是,您可能想象不到,星期一早上我要交一篇特殊的作文,还要复习几何学,另外还得了感冒,不停地打喷嚏。

星期六上午

 

昨天忘了寄信,今天再发点牢骚。早上学校来了个主教,您猜他说了些什么?

“圣经给我们的最佳承诺是‘永远有穷人和你们同在’,他们能使我们永远保持慈悲的胸怀。”

您瞧,穷人变成了有用的家畜,要不是我已经成了一个有教养的人,我肯定会在礼拜结束后跑去告诉他我的想法。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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