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儿把握好时机,如此对水獭先生说:“你没有钱的话,还有什么价值?”
说得这样坦白,就连贝儿的家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母亲说:“贝儿,别无礼!”
贝儿理直气壮地说:“我有说错吗?”她屑笑了,“大家想的都是同一回事吧!”
父母与哥哥互望一眼,实在心照不宣。
贝儿望着水獭先生,如此说:“你根本一无是处!原本,还算有点钱!”
水獭先生已额角冒汗了。他低声说:“贝儿,我不是提款机。”
贝儿咬了一口牛排,以天真的语调问:“那么,你可以是什么?”
水獭先生却又答不上来。
贝儿耸耸肩。“有点自知之明吧!”
贝儿的父母制止她:“够了!”
贝儿还想说下去,可是父母转了个话题。
这顿晚餐当然是不欢而散了。水獭先生观察贝儿,这一次,她在羞辱了他之后,好像没有前两次那样快乐。也许是得不到家人的全力支持,家人没有合作完成羞辱大合奏。当羞辱接近尾声时,贝儿好像泄了气。
被羞辱了,水獭先生并不太难过,看见贝儿没因羞辱他而兴奋,他才难过。
一星期后是水獭先生的生日,贝儿首先向他预示了如何替他庆祝,她说了时间、餐厅的名字,又暗示她准备了礼物。她甜美地对他说:“那个晚上,你出现在餐厅就可以了!”
水獭先生怀着满心的期望在餐厅中等候,但是,十五分钟又十五分钟过去了,贝儿没有出现。一小时后,水獭先生才给她打通电话,贝儿是这样说:“我不来了!有个帅哥约会我,我当然应他的约啦!你自己买个生日蛋糕给自己庆祝啦!”
说完便挂断了。事实是贝儿没与任何男生约会啊,她的目的是,先给予水獭先生快乐的期望,然后再亲手褫夺他的快乐。
那个晚上,贝儿约了女同学玩乐,玩完后,她独自回家。冷不防,水獭先生站在她的家外等待她,他的手中提着一个蛋糕。
水獭先生有着温和的微笑,立刻,贝儿便有点过意不去。
水獭先生说:“还没到十二点,仍可以吃蛋糕。”
贝儿硬起心肠说:“我吃饱了。”
水獭先生求她:“吃一口吧!就当替我庆祝。”
贝儿勉强地答应,二人便坐在门外楼梯上吃生日蛋糕。
水獭先生真诚地说:“能与你一起庆祝生日,我很开心。”
贝儿有点不忿气。“是你逼我与你庆祝。”
水獭先生垂下眼睛问:“与帅哥的约会愉快吗?”
贝儿晦气地说:“不关你的事。”
水獭先生轻声说:“我不介意。”
忽然,贝儿忍受不了,她站起来,斥喝他:“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水獭先生幽怨地抬眼看她。
水獭先生的眼神,教贝儿又气又难过。
有时候,有人无悔地对自己太好,是可以很难受的。
戏弄他、虐待他,他反而处处令自己感动,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水獭先生的眼神,幽怨得如遭负心人辜负的孤魂。
天啊。
贝儿指向他,高声说:“我这样对你!你没感觉的吗?”
二人对峙片刻后,贝儿急步返回家中。
水獭先生看见,刚才的贝儿眼中有泪。
为什么她有眼泪?
是因为太激动了,还是心痛?
水獭先生叹了口气。
虐待他,她已经觉得不好玩了吧!
然后水獭先生想道,大概,有些事情要解决了。
某天中午,贝儿捧着一袋衣服到水獭先生的家,她把衣服抽出来,水獭先生看见,那些全是旧衣物。
贝儿拿起一件残旧的西装放到水獭先生的身上比试,然后说:“是救世军不要的,他们说连乞丐都不要。那么你要了吧!”
水獭先生推开那件旧衣,对贝儿说:“够了!”
贝儿定定地看着他。
水獭先生说:“贝儿,我觉得我们很不正常。”
贝儿牙尖嘴利。“不正常?我是女你是男,很正常呀!”
水獭先生苦笑:“你对我很差。”
贝儿放下旧衣,高姿态地说:“我觉得蛮不错!是不是你要求太高?”
水獭先生坦言:“贝儿,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爱你多一点,但你也不必如此冷漠地待我。”
贝儿横蛮地说:“好吧!你说我冷漠地待你?也许吧!这就是我做女朋友的风格!我曾经以为你能接受。”
水獭先生凝视贝儿半晌,然后如此说:“起初还可以……但最近我在想,就算我长此被你虐待下去,你也不会真正爱上我,同时,你也不见得快乐。”
贝儿静下来,她还一直以为水獭先生想不通。
水獭先生轻轻说:“如果你能从虐待我的过程中得到真正的快乐,我会甘心被你虐待下去。”
贝儿抽了口凉气。水獭先生竟然如此看待这件事。
水獭先生泛起了微笑。“毕竟,你的快乐最重要。我受些凌辱,算得上什么?”
人心都是肉长的。贝儿颓然坐下,她的眼眶温热,心也痛了。
她哑然。“你一直放任我去虐待你。”
水獭先生坐到她身旁。“我见你玩弄我那么开心,我当然依你。”
贝儿仰脸,悲凉地叹气。
水獭先生对她说:“这个世界上,我最宠你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