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仪式(三)(3)

“你让刘老师这些天??注意安全。”我插刘和红鼻头说话的空,装着小心谨慎的样子,靠近浓郁的香气。

“啊?”水蜜桃夸张地张大眼睛。

“别一个人走路。”

“什么?”

“反正注意,有人想。”我做了个拍板砖的样子。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还不赶紧敬酒。”老刘话音里带着酸味和不满。

喝酒,喝酒,再喝酒??我脑子越来越沉,眼前的一切渐渐升腾起来,五官拼了命要挣脱出这张脸,跑到人跟前去表演。

“老庄??庄重。”

水蜜桃在桌子下面做了个手势,盯着我。我心领神会地眨眨眼。

她小鹿一样,翘着屁股站起来,压了压裙边,向红鼻头点点头。

“我也去方便一下。”我脚底有些拌蒜地往外走。

出了门,她似扶似搀地挨着我的胳膊,关切地问:“没事儿吧你?”

“这才到哪儿。”我知道,说这话就离躺下不远了,但嘴不听使唤地往外扔话。

她看看我,没说话。我却想接着说:“就是为你,我也得挺住不是。”

我还算清醒,这句让我生咽了回去,变成了脑子里打旋的回声。同时,另一个声音在撒尿时不断地重复——挺住,挺住??

我出来,水蜜桃衔着根摩尔,肚子抵住盥洗池边,几乎要把头伸到了镜子里面。她世故、冷漠地盯着镜中那毫无生气的脸蛋,镜中人脸部做作着,带着挑逗回望着她。

我余光扫见那撅起来的圆润屁股。想上前拍一下。

“等一会儿再回去。”她向上细细地吐了口烟,斜瞄着我,像是勾引我强奸了丫的骚样子。

我迟疑了一下,又明白了似的做个鬼脸。

“庄重??”她犹豫着像是在选词造句。掸掉烟灰,接着说:“别瞎掺和??他们的事儿。”还想说,又不说了。

“我懂??刘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

她倒吃惊地半张开嘴,斜瞄着镜子,撩了撩长发,不经意地问道:“是吗?”

“那帮孙子——也忒不仗义了,刘老师当初对他们——对他们??多好。”我脑子有些糊涂,不知道后面的话该怎么编。就来个此处无声胜有声的表情。

但我清楚,这是我,是我向姓刘的——表忠心的最好机会。把不能跟他说的话,对着他的化身说出来,效果没准更好。

我必须解释一下,我和刘没什么特殊关系。所谓——知遇之恩,只不过是当年面试时,他对我还算赏识。他不记得了,我一直把那天的感觉放在心上。

“说实话,我挺烦??那帮人的。为了破??股份的事儿,拿下面人当猴耍。”我半晕不晕地嚷嚷着。

水蜜桃那双水眸子善解人意地撩着我。真想借着酒劲儿,扑上去亲一口。忍着点。我需要更多的暗示。

她把烟按灭,拉开LV包,掏出个极精致的黑牛皮零钱袋,取出十元钱,丢到托盘里。

我赶紧把脸转过去,向外走。

“等会儿??我先进去。”她拉住我胳膊,接着说:“过两分钟再进来。”

她整了一下披肩,低眼看了看,像是演员登台,表情都进入了欢笑前的状态。

“婊子!”我心里骂,迎向她探寻的回眸,点点头。

红鼻头简直就是个酒缸,装多少都没事儿。我腿软得快站不起来了,跑卫生间吐了两回。等我吐完第三回回来,屋子里已是杯盘狼藉、人去楼空了。

我摇晃着向外走,只有一个念头:坚持住,回家,坚持住,到家一切就好了。

第二天,刘狗们绕着圈地套我话。我开始想说真话,告诉他们,姓刘的绰号应该叫——刘大茶壶。

又一想,把接头的事说了,第一个被干掉的就是我。这种赔本买卖不能干。我只好不由自主的,凭空想象地散布红鼻头请我吃Firday的小道消息。

其实,我也真不知道他们后来去哪了。哥们儿晃悠悠走到饭店门口,一眼看见姓刘的大奔,好像水蜜桃还向我招了招手。

TMD,把老子用完,就甩了!

我脑袋发空,心里发冷,得了强迫症似的想——“老子TMD——TMD跟你们在演戏。反正老子手里有客户,看谁把谁给涮喽。”

但这事儿能说吗?

美国鬼子连老刘都不当回事儿,怎么可能在乎刘狗们的事儿呢。我担心我这么一说,真招来场暴动,出了乱子??

去TMD,还是骗人的好。他们想听什么,就编什么,让你们流着口水自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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