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版本,一种大爱
我接触、研读《孝经》也有差不多十年了。我深圳书房里现存最早的一本《孝经》读本,是2000年在深圳罗湖书城买的。前些日子,一个朋友来看我,听说我2007年就写了一篇《寻找远去的孝道》的文章,刊发在北京《中国青年》杂志上,很惊奇地说你那么早就已在研究《孝经》了。我说,那篇文章只是个专栏随笔,研究谈不上,但我研读《孝经》的时间确实不算短了。
说到孝经这本书,我最大的感觉就是"特别"两个字。在儒家的十三经里,它应该算是最特别的一本。我们可以来数一数它有几大特别之处:
一、它文字不多,但影响最大、流传最广。它是十三经中文字最少的,还不到两千字,但它却影响了中国社会两千多年。不仅为求功名的读书人读它,就是民间老百姓也对它很熟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这样的《孝经》金句几乎妇孺皆知。
二、它知名很早,但排位不高、名声不好。它不像《孟子》那样,在宋代才搭上末班车挤进十三经,而是早在汉代就被列入了七经。汉代的七经是"5+2"的格局:《诗》《书》《礼》《易》《春秋》五经,加上《孝经》和《论语》。但汉人只设"五经"博士,因为在汉代,《孝经》和《论语》是人人必读的两本基础教科书,而"五经"才是需要专门研究的高深学问。
到了唐朝,《礼》分出"三礼"(《周礼》、《仪礼》和《礼记》),《春秋》分出"三传"(《左传》《公羊传》及《榖梁传》),到了宋,又加上了《孟子》和《尔雅》,这就是宋代形成的十三经。但也就是从宋代起,一直到元明清了,一代又一代的腐儒,为了配合统治者"奴化"教育的需要,把一本包含东方智慧的《孝经》,包装成了推行"愚忠愚孝"的工具,将孝道教化绝对化、片面化、低俗化。这就出现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等违背《孝经》本义的引申解读,这就让《孝经》变得声名狼藉起来。到了五四时期,中国不少激进的知识分子因此批判孝道、否定《孝经》,把《孝经》压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