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州禅风(3)

 

三、天下赵州

赵州和尚,幼年辞别亲人,在山东曹州扈通院出家,法号从谂。

当时,普愿禅师在安徽池州南泉山建禅寺,三十多年,未曾下山。后,应众请,出山弘扬禅宗,学者云集,法道大扬,人称其“南泉普愿禅师”。

从谂行脚到池州参访。

从谂在普愿禅师座下参学日久,一天,他问普愿禅师:“如何是道?”

普愿:“平常心是道。”

平常日用事就是大道的所在,举凡嬉笑怒骂,举眉瞬目,无一不是真心妙用,只是人迷于外相,不能自知。

从谂:“有没有方向可以达到它?”

但这个“道”究竟在于何处?能否通过某种方法去证取?

普愿:“一旦心里有了方向,那就偏了。”

如果有了方向,生心则转近为远。大道昭昭在眼前,可惜许多学禅的人,都落在拟取方向上。看经听法时,认为禅在其中;修法用功时,以为有禅境可取。虽然忙碌,徒自辛苦。

从谂:“如果连方向都弄不清楚,又如何知晓那是‘道’?”

普愿:“‘道’不在于‘知’或‘不知’,‘知’是妄觉,‘不知’则不可断定。如果你真能达到毫无疑惑的‘道’,就像天空一样,廓然开放,又怎会被外在的是非观念所拘束呢?”

大道如虚空,了了分明,妙用无边。有知则头上安头,面目全非;无知则如木石,不起妙用。既然知与不知都没有立足处,还说什么道不道、佛不佛,与是非得失呢?

经南泉普愿禅师点拨,从谂顿悟玄旨,心中块垒,涣然冰释,犹如孤空悬朗月,澄明皎洁。

从谂在南泉处前后十余年,以超群的悟性和气度,深得南泉赏识。南泉圆寂之后,从谂携瓶负钵,寻师问道,走上了漫长的行脚之途。

从谂常自谓:“七岁童儿有胜我之处,我即向他请教;百岁老翁有不及我之处,我也愿意教会他。”此语表现出虚怀若谷、唯真理是求、只认禅证高低而不拘门派辈分的大禅师风范。从谂行脚参方不辞年迈,一直持续到八十岁左右。及至赵州,应人们恳请,他驻锡观音院。从此,从谂禅师在此弘扬禅法四十年,开一代禅风。

从谂传禅,随机施教,自然活泼,即物发凡,毫无停滞,微言妙旨,极富机趣。其禅风峻拔,被誉为“赵州门风”,人称其“赵州和尚”,后世尊为“赵州古佛”。

据史籍记载,唐时,藩镇割据,燕王、赵王都十分敬重赵州禅师,第一次面见赵州和尚,他们就为其高僧气质和机锋法语所倾倒,从此礼奉有加。

在赵王的奏请下,皇帝封赵州和尚为“真际国师”。

897年,赵州和尚圆寂,世寿一百二十岁。当时,藩据镇州(今正定)的赵王为赵州和尚的画像作赞曰:“碧溪之月,清镜中头。我师我化,天下赵州。”

赵州和尚圆寂后,寺内建塔,供奉衣钵和舍利,谥号真际禅师,塔曰光祖之塔。元、明两代曾先后建古佛堂及大慈殿供奉真际禅师写真刻石。

柏林禅寺现存的赵州塔重建于元代,全称“特赐大元赵州古佛真际光祖国师之塔”,高三十三米,七层,下有莲花须弥座,距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

清代雍正皇帝刻印《御选语录》时,特别尊崇赵州和尚,称其为“圆证直指真际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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