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人 第十一章(7)

“这人是个台商。”贾愚侬说。“知道,他叫柳丝疆,他老婆叫柳江艳美。”刀子回答。贾愚侬接着问:“柳江艳美到我们这消费过吗?”刀子说:“来过。很风骚的。”“录像了吗?”贾愚侬问。刀子就咂咂嘴说:“一个半大老婆子,既不是高官也不是大老板,就没往这个房间安排。”贾愚侬就说:“这个人很重要,要录。她都喜欢什么?”刀子就红了脸:“她有点变态,喜欢把少爷捆起来,她强奸少爷。有时候,还拿鞭子抽。”贾愚侬估计刀子亲身经历过这个女人,就不问了,说:“这几件事你抓紧办,有结果就给我汇报。”刀子就说:“老板神出鬼没,有时候几天找不到人,有急事怎么办?”贾愚侬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你就按我的吩咐做。好吧。”说完,刀子没趣地走了。贾愚侬也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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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愚侬下到地下车库钻进车子,并没有立刻开动。他在思考:回哪,当然,他最想回的地方是姊妹花那。想定了,一踩油门就冲出了车库。这时候,他发现有一辆桑塔纳从地库尾随上来。贾愚侬开的是一辆美国道奇,排量,马力足,性能相当不错。上了马路立刻加速到每小时120公里。 桑塔纳排量只有,加速稍慢,但是拼命追赶。贾愚侬放慢速度到60公里,桑塔纳也立即减速。看来,桑塔纳要么是跟踪,想摸清他的住处,然后伺机下手,要么就是现在要下手。无论如何,今天都会是一场恶战。

他想了一下,一拐弯冲向了正在建设的高新技术开发区。第一,开发区他熟悉;第二,那里四通八达,便于汽车追逐缠斗;第三,那里正在建设,夜间不施工,又没有居民,很僻静。便于展开也便于脱离。

他从倒车镜里观察了桑塔纳,有两个人,一个司机加一个帮手。他估计,阿毅在车上。他下意识地拔出手枪,打开了保险,放在了副驾驶座位上。俄顷,又觉得不妥,追逐战开始,剧烈的碰撞颠簸都有可能把座位上的枪,甩到座位下隐秘的角落,于是,把枪那在了手里。进入开发区之后,他就一手开车,一手握枪。

道奇车进入开发区减慢了速度,桑塔纳和道奇之间距离很近。进入直道,道奇突然加速,桑塔纳立即跟进,车速飙到120公里时,弯道到了,道奇猛地减速向左打方向,车身瞬间侧倾,屁股和桑塔纳的车头撞了一下。咣当一声,桑塔纳保险杠掉了,车灯灭了一个,道奇后保险杠也瘪了,尾灯粉碎。道奇就又加速,桑塔纳再追,但显然桑塔纳车速受到影响,甚至车上的人也被震得够呛,反应有些迟缓。道奇把桑塔纳甩开200多米,突然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车轮和水泥路面发出巨大刺耳的摩擦声,瞬间爆发的高温,使轮胎表面橡胶熔化而冒出蓝烟,然后挺着雪亮的大灯,迎头朝桑塔纳撞去。桑塔纳显然没有料到新兰桂坊的大老板会是拼命三郎,还有如此高的车技。就慌张避让,另一个人就从车窗伸出手,“咣”就开了一枪,这一枪打在道奇的挡风玻璃上,玻璃酥碎,好在打在右侧,不影响视线。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辆车相交的时候,道奇车头侧身猛地撞在桑塔纳中腰的位置。在那一瞬间,咬着牙鼓着腮帮子的贾愚侬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脏话:操你妈!

桑塔纳一个翻滚,凌空飞起来越过绿化带最后重重落在了对开的马路上。道奇停下来,贾愚侬喘了口气,稍微镇定神情,然后就扬长而去。

第二天,公安局封锁了现场。经过清理,判定今天凌晨可能发生过汽车争斗,取胜一方安全撤出,失败一方丢下一具尸体和报废的桑塔纳。至少一个人活着从桑塔纳撤退。这个人也受了伤。桑塔纳车上尸体持泰国护照,32岁,现场遗留一把点三八左轮手枪,内有5发子弹。由此判断此次事件和东南亚帮派有关。进而有可能和风雷行动被摧毁后来越狱的黑俊明有关。负责此案的特警队长吴杰决定:追查车辆登记情况,查找黑俊明线索;同时,查找另一辆得胜的车辆和人员。因为,在小小的椰城,实在找不到能够和东南亚黑帮抗衡的势力。卢大铮甚至怀疑,是黑帮内讧。

最近还发生了一件事。一直拒不交代的阿毅司机,忽然说要立功并同意带人寻找阿毅藏身地。吴杰就带着张守义、卢大铮等十几个兄弟押着阿毅司机进山了。他带的地方接近桃花谷,只是位置更偏西。属于同一条山脉,行政区划上桃花谷属于椰城市的郊县,吴杰他们攀爬的大山属于南中县。阿毅司机带着一行人在大山里转悠了大半天,下午四点钟左右,登上了一个高峰,趁大家喘粗气的当儿,阿毅司机纵身一跃,扑向了万丈深渊……卢大铮一把没有拉住,还差点被带下山崖。太阳从西边照耀下来,闪着刺眼的光芒,白云就在脚下厚实而缠绵,金色的阳光里一条黑色的影子扑向白云柔软的怀抱……所有的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有想到被关押几个月之后,这家伙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法结束自己的生命。而且,每个人都后怕,要是这小子随便抓住其中一个同归于尽,后果更不堪设想。

吴杰说:“刚才跳崖的人是一个黑帮分子,是我们的敌人,可是他做人的忠诚和勇敢,值得我们尊敬。我提议:全体脱帽,向山谷默哀一分钟。”卢大铮等兄弟就脱帽默哀。默哀毕,吴杰又说:“念这小子是条汉子,我们要把他的尸首找回来,交给他的家属吧。”其实,吴杰知道这小子是个孤儿,根本没有亲属,只是他认为有勇气选择体面结束的人,应该給予一定的礼遇。

大家对于阿毅司机的死有点唏嘘,默默地撤下山来。吴杰带着大队人马回去了,找尸首的苦差事,自然还是傻大黑粗的卢大铮小组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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