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化的艺术平台
过了两天,刘可给古灵来电话,说他有一个哥们儿,以前是在法国开画廊,后来搞设计,在巴黎有着广泛的人缘,他对顺德的展览很有兴趣,想参加这次的展览。听了这个消息,古灵觉得是好事。下午他们来了,刘可给古灵介绍的法国朋友叫樊哲,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是个东北人,而且是沈阳人。因为古灵也有东北的朋友,古灵自己还在沈阳待过一段时间,所以对东北人特熟悉。
樊哲风度翩翩,长发飘逸,身材高挑 ,颇有“海归”的气势。古灵他们三个站在五楼的阳台上,樊哲与古灵谈的是如何利用现在的机会搞国际设计展览项目,并且说他与法国艺术家联合会主席有较好的关系,如果充分利用法国资源来做顺德的工业设计的话,那就很有优势。例如,搞一个中法艺术家交流展,顺德可派艺术家到巴黎与法国艺术家搞个展览,法国艺术家也可以在顺德做一个展览。这样对保护这片老工业区将提到一个很高的平台。充分利用国际平台作为交流,通过展览的运作将这块地方激活,那不是很好吗?当时听到他的这番话,古灵热血沸腾,心想如果法国当代艺术界在这儿举办一个展览,不用说,这块地方必定会名震中外,政府便不得不出台政策来重视它。
樊哲告诉古灵,现在法国设计界的现状是许多青年设计师空置,也就是说法国有70%的青年设计师没有事可以做,许多创作出来的作品没办法实施。如果利用老工业区空置的厂房作为国际设计的基地,把那些青年设计师引进中国来成立工作室,为顺德的制造业服务那该多好!这样做不仅提高了顺德的创造实力,还发展了顺德的文化创意产业。可能的话,引进一两百个国际青年设计师绝对没有问题。听了他的主意,古灵认为可行,看来又有希望了。当时古灵与樊哲站在阳台上谈了将近两个小时,真是相见恨晚!
如果把这个项目做起来,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国际平台。现在唯一要做的是用实实在在的事件来激活这片建筑。这件事对于濒临消失的老工业区来说,无疑就是“星星之火”。
樊哲也是这次参展的艺术家之一,他利用一个偌大的空间做了一个大型的装置作品,名字叫做“星星之火”。地面上铺满了火柴,中间有一条路,正面放置的是用火柴拼贴而成的毛主席像,而且还用大型的玻璃钢雕塑成火柴造型放置在两边。玻璃钢的火柴呈现出千姿百态,内部放置灯光,好像隐含着“文化大革命”的“某种元素”,既像被审判的人,又像燃尽了的火柴,陈列在这间大空间里,整个视觉效果很好。对于古灵来说,但愿国际化艺术平台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卫生间分裂症
工农路十六号有一栋碉堡式建筑,共六层,其中第五层是古灵第一次装修好的工作室。到了2007年,四楼是由酒瓶、芳芳、刘可、喻旭东、周滔几个人合伙的工作室,装修费用是他们每人出一幅作品卖给一个艺术商,艺术商投资一万多元帮他们装修的。当时估计他们看到房租便宜,也就是玩玩而已,也不是经常来。200元一月的房租,平摊每人也就几十元钱,而实际上以后每个月的房租就芳芳一个人在出,其他人除刘可和酒瓶外,几乎不会来,当然这个工作室基本上也是芳芳在使用。
四楼原本是做电器元件的地下工厂,地下工厂搬走后,人去楼空,连墙上已经装好的电线都被一根根扒出来,一颗螺丝钉都不剩,门也拆走了,就剩下空房子一个,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芳芳找到了煤气站的老板,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租给他们。因为前面的行为确实让出租方太伤心。可以用一丝不剩,一点不留,相当于日本侵华的“三光”政策,不过这里是“用光、拿光、拆光”来形容他们。
芳芳、刘可和酒瓶重新开始规划装修。不论到什么地点组建工作室,刘可最关心的是卫生间,他认为卫生间是空间生活的第一要素。讨论会一开始,他便提出自己的看法。
酒瓶对其在顺德逢简艺术空间一连装修两个卫生间颇有看法:在逢简组建工作室时,刘可装修了两个卫生间。第一个卫生间装修完后,想到如果逢简的村民或者旅游的人,见到这么漂亮的卫生间,都跑到这里解决,那会有麻烦。只要其中一个人不做善后工作,整个卫生间就“废弃”了。把它锁起来,那些周围的农民又有意见,毕竟这个卫生间是他们的公共厕所。他想了很久,狠下心来,再花3000大洋,装修一个普通的卫生间。这个卫生间就对外开放,另一个只对艺术家开放。这样村民和艺术家各拉各的屎,各放各的屁。
酒瓶认为,刘可将装修费大部分用于卫生间,太奢侈,而真正用在工作室的装修费却少得可怜,又担心刘可故伎重演,如果又搞一个超豪华的卫生间,而工作室什么也不搞,顶多装修水和电,就有些问题。古灵依然记得刘可一遍一遍重申他对卫生间的想法,卫生间是一种休闲的文化,人一进入高档的卫生间就有释放的欲望,就有一种超然的感觉,如果卫生间很糟糕,那么当人憋了一天或几天需要释放的时候就随便了事,对人的生活不是很公平。我们要平等地看待“吃喝拉撒”,一定要把拉屎看作一种享受,当你坐上马桶,听着音乐,或者看份报纸什么的,慢慢地拉,是一种美好的结果。他还说自己家里的卫生间也是装修得很豪华。听了他的话,古灵觉得很好笑。
现在市面上确实推行一种厨卫文化,那些做陶瓷的,将马桶和洗澡房做到了极致。有一次古灵去买一个洗脸盆,一进专卖店,看到浴缸的陶瓷表面安装了冲浴和按摩设备,可以与飞行员驾驶室相比拟。古灵认为不像什么洗澡的,倒像是躺在一个高科技的“手术盆”里,前前后后都是操纵的开关。导购员一遍又一遍向古灵介绍这些功能,他说洗澡的时候除了享受水的感觉外,调节开关,相当于有一个或几个人为你做各种按摩服务。古灵几乎都听呆了。再看那些立式的淋浴设备,还装有电脑、电视、收音机,淋浴的时候还可以上网、看电视、听收音机,真觉得现在这些人将什么地方都做到一个整体的家。是不是真的对卫生间有分裂症?干脆将整个家做成一个卫生间,吃喝拉撒都在卫生间算了。
对于这个问题,古灵也向刘可请教过,有没有吃喝拉撒全在卫生间里?他说有,西方很多单身或两个人的家庭,就一间大房子。厨房、卫生间、书房都在里面。他还找来图片给古灵看。确有其事,这不像中国,每个房子一张门,封锁得死死的,而他们的家显然要开放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