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

“好了,艾斯特·韦斯,”格洛弗终于说话了,“差不多就行了。”

其他人虽然抱怨着,但还是相继离开了。

格洛弗看着我挣扎着站起来,就事论事地解释道:“那是艾斯特·韦斯,他是D组少年犯的组长。”

我感觉周围的墙壁在摇晃。

他把我带进走廊尽头的我的房间里,然后说:“欢迎你。”

铁门在我身后咣当一声关上,他离开了。 

三十

经理保罗和他的儿子瑞安是第一拨儿被带入大房间的,两人都表情严肃。保罗的脸被打伤了,还一瘸一拐的,脖子上挂的老花镜也折了,镜片全都碎了,他肯定是挣扎过,觉得应该奋不顾身来保护他的度假村。酒店的其他工作人员跟在他们后面,是那些给我们上过菜的服务员们,我认出其中一个留着胡子、戴着眼镜的矮胖家伙是勤杂工,两个做清洁工作的保加利亚女孩,还有一些我估计是厨房的工作人员。最后是博,他的额头和右脸颊上印着一条长长的红色鞭痕。

两个持枪男子跟在他们后面,其中一个像是年轻版的卢梭,只是没有他高,也没有他那像举重运动员的身材,我想那应该是监狱里锻炼出来的肌肉。他也没有卢梭的长头发,剃着光头,我想那一定是卢梭的弟弟,他大约二十多岁,长着深绿色的眼睛,他的脸像女人一样柔软,只是没有女人那种娇嫩,而是满脸怒容。他圆领衬衫领口边上露着一个巨大文身,一直蔓延到脖子上几英寸长。

另一个人,大概比他大十五岁左右,骨瘦如柴还脏兮兮的,土色的头发粘在脑袋上。他满脸布满了麻子和伤疤,尤其是在左眼下面,疤痕更重。他的左眼是只玻璃的假眼,在他那只好的右眼下面,刺着三滴泪珠。我知道那是监狱里的暗号,说明他在监狱时杀过三名狱友。他的玻璃假眼说明他也战败过一两次。 

雨果看到这两个可怕的家伙,慢慢地把口袋里的手表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卢梭简单地向大家介绍了一下这两个人。年轻的叫特拉维斯;岁数大一点像蹲过监狱的人叫凡尔纳。然后他从尼龙吊带里拿出卫星电话,走出了大门。 

那个独眼人凡尔纳和那两个猎人韦恩和巴克轮流对大家搜身,然后割断绳子,挨个把我们捆起来,之后一一轰到另一侧墙边那个巨大石头壁炉旁边。 

“双手合十就像你在祈祷。”凡尔纳命令谢尔莉。他用一条六尺长的绳子在她的手腕上绕了好几圈。

她缩着胳膊说:“绑得太紧了。”

但是凡尔纳并不肯停下来。他动作很快却有点生涩,不停地眨着眼睛,像是在赶速度。 

凡尔纳还没有走到我身边,我就已经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了,一种酒精、香烟和肮脏混合在一起的臭味。我茫然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反抗,也没有友好。

他冲我咧了咧嘴。他的牙齿是灰褐色的,上面有很多小黑斑,典型吸冰毒的嘴。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瘾君子,吸冰毒的瘾君子。“我宁愿先给最边上的那个宝贝搜身。”他一边搜着我的口袋一边说,手法似乎也不怎么专业,但是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 

“我要把好的留到最后。”他对巴克说,然后他们都不怀好意地看着艾丽。

鞋子里的牛排刀顶得我的脚背有些不舒服,甚至有点疼。我不知道皮鞋上是否会有凸起,但是我不敢向下看,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同时也很庆幸没有把刀子留在口袋里,要是那样的话,凡尔纳就会马上发现。但是现在我后悔没有把它放在我能方便够到的地方。凡尔纳的手在我的前胸和后背搜查的时候,我屏住了呼吸,否则非得被他的臭味给熏吐了。最近的牛排刀在谢尔莉前面,离我只有几英尺远,但是巴克拿着普格44左轮手枪正站在我背后,只要我企图去抓那刀,他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我。

而且,即使我有办法拿到了刀子抵住他,那也不过只是一把刀子。用俗语说,那样做就是以卵击石。

凡尔纳把我的每个口袋都搜遍,似乎很满意它们都是空的。我没有选择,只能任他把我捆起来。

他的手移到了我的裤腿,摸向我的脚。

我屏住了呼吸。 

只要他把手指伸到我的鞋子里,他就会发现刀柄。

那样的话,如果卢梭威胁过的话是真的,巴克就会开枪。我不想用这个方法来试探卢梭的话是否当真。    我还能想什么呢?

要是我的双手被绑住了,刀子就对我没什么用处了,一点用都没有,我白冒了生命危险。

凡尔纳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低下头,看到他的指甲很脏。

我很紧张,几滴冷汗顺着脖子流到后背上,穿过衬衫,一直流到最下边。

“看见那边的那个人了吗?”我问。 

“咦?”他抬起头看着我,“你别打什么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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