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澜:那么最后一场打谢杏芳,你们俩最后一局,也是二十一比十八,非常非常接近,我想问一下你们俩都住奥运村同一个宿舍,第二天要决赛了,头一天俩人晚上彼此还说话吗?
张宁:我们俩还在一个房间。
杨澜:就是啊,大家彼此觉得奇怪不奇怪?
张宁:虽然是明天比赛的对手,但生活当中我们都是一样正常的,只是一到场上那就不管谁了。
杨澜: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次没拿冠军,又要退役了,你觉得会有很大遗憾吗?
张宁:决赛的那天晚上,我想过,如果真的——因为我毕竟输给她的还是挺多,虽然比例上不是差很多,但是从技战术和打法上面,我们俩都挺相像的,所以打起来会比较艰难的,所以那天晚上,我做好了输球的准备,也做好了别人问到我得银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的答案。
杨澜:已经答记者都已经设计了,是吧?
张宁:对,我会告诉大家,这是我的一块白金牌。我拿到这块牌,不管是什么颜色的,都是我最好的句号,是羽毛球生涯最完美的一个结束。
张宁准备好的答记者词没能用上,不仅是因为比赛的结果和她准备的相反,而且那个时候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杨澜:这场比完了,你又哭了。
张宁:我觉得自己这四年当中所有的辛酸苦辣完全释放了。
杨澜:释放了。
张宁:对,而且经历了这么多的伤痛,觉得真的不容易了。
杨澜:站在领奖台上的时候,你很用劲地亲了亲自己那块金牌。
张宁:对。
杨澜:我想问你,亲这块金牌和你在雅典得的那块金牌的时候,感受有什么不一样?
张宁:其实第一块也很不容易,因为那个时候29岁,对于羽毛球来说……
杨澜:也算是高龄。
张宁:之前没有过这种年纪的……那个时候竞争奥运会资格,也入选了,第二个目标就是拿块牌,第三个目标就是拿块金牌。但那个时候伤病没有这样多,这四年当中,真的克服了太多太多的伤病。
杨澜:你干吗那么用劲地亲那块金牌?
张宁:我觉得太来之不易了,之前的入选,遇到的伤病……我最终能站到这儿,拿到这块金牌,真的太不容易了。
杨澜:好好地,好好地亲它一口。
张宁:好好地亲它一口。
杨澜:得到金牌之后,据说你几个晚上都没有怎么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