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窃国非一日之寒:楚穆王弑父篡位(5)

楚成王一见大势已去,便以亲情示之。他对商臣软语求之,我们父子一场,最后满足寡人一个微不足道的愿望。父王喜吃熊掌,已命厨师烹调,等吃了熊掌,虽死无怨。潘崇这时可不能让商臣心软,这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必将血流成河,他扛不起。他厉声叫道,熊掌难熟,你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定难得逞。说罢,将已经?准备好的丝带,扔到楚王脚下,要他兵不血刃地体面死去。楚王见无力回天,仰天长呼子上的名字,悔不该当初不听忠良之言,酿成今日之祸事,有何面目见地下之忠臣。后世的崇祯帝是用头发遮面而死,无颜见先祖先帝。看来君王羞愧而死,选择方式如出一辙。

楚王大叫子上之后,把丝带套在了脖子上,潘崇求楚王速死,以免夜长梦多,便令两个兵士一人扯住丝带一端,狠狠地一拽,可怜一代枭雄,片刻之间,气绝身亡。

这时,出现了一点意外,使商臣和潘崇虚惊一场。江?后冲了出来,扶楚王尸身大哭,后悔不迭,连连大叫说是她害死了楚王,便将套死楚王的丝带往脖子上一扣,要随楚王同去。潘崇一不做二不休,令兵士如法炮制,江?皇后一命呜呼。

第二天,商臣以楚成王暴疾驾崩昭告天下,名正言顺地继位。

楚国历史上的几位篡位者,如熊延、熊通以及楚成王,王位来得并不一定光彩,但都为楚国的扩张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特别是楚武王,后世评价甚高,而淡-漠了他的王位合法性。可以这样说,如果没有楚武王的敢作敢为,没有楚成王的不遗余力打通中原?,就没有楚庄王“问鼎轻重”打造战国时期最为强大的政治力量。

楚穆王弑杀篡位之举,就是在当代的我们看来,依然令人发指。但从历史功绩来看,他也是大有可取之处的君王。公元前624年,也就是商臣当上国王的第二年,他见秦、晋两国互相讨伐,灭了江?国,也就是他姑妈嫁的国家。这个江?国是晋国属国,而国王本乃秦姓。晋秦大战无法分身之时,楚穆王看准这个机会,吞并了江?国。江?国改设为县级单位,楚国把在淮河两岸控制的息、弦、黄、江?等国和地区连结成了一个整体。

另据《左传?文公十二年》记载:公元前615年,就是在今安徽六安市东北一带,在几个小小的封地上,一些割据的小氏族,有舒蓼、舒庸等部落,群起叛楚,楚穆王当机立断,亲率大军镇压,叛楚势力土崩瓦解,楚国势力从淮南一带,向江?淮地区扩张。

我在前篇关于说郑的文章中提到过,楚穆王亲率大军征讨郑国,在一个叫“狼渊”的地方(今河南许昌一带),不仅狠狠地教训了反复无常的郑国,还囚禁了郑国的公子坚、公子龙和乐耳,迫使郑国臣服于楚。返回途中,得知太子伐陈兵败,大怒?。哪知打了胜仗的陈国人,被这一场小胜吓坏了,忙备上贡品,前往楚穆王中军营中求和,楚穆王大喜。

楚穆王最大的贡献在于,他为楚国贡献了“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的一代霸主,也就是楚成王之孙,楚穆王之子楚庄王。我们以今人的目光审视楚穆王的功与过时,依然无法淡?漠他就是一位弑父窃国者。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