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还没醒过味儿来,我想丫的就是闹地震也给那些鸡啊狗啊猫啊什么的提个醒吧,可昨晚发生这事儿怎么一点预兆都没啊。生活难道就这么荒诞这么诡异这么SB吗?
尽管我百般不情愿,但事实证明昨晚发生的一切就板上钉钉的事儿。
我不知道昨晚怎么回到寝室的,反正一觉醒来就听到我的手机在响。我拿起手机一看,顿时觉得脑袋上凉飕飕的,是我家住慈宁宫的那主儿。这小皇后儿家教可严了,我可不敢招惹。我刚接起电话,就噼里啪啦地挨了一顿训,跟听爆米花一样。小皇后儿后来问我,你和啸啸怎么回事啊?我跟那儿装大头蒜,说,很好啊,怎么了?可是,就那会儿我心里一哆嗦,说实话,我心里害怕,比任何时候都害怕,我想,完了,怎么被这小老太太知道了呢!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家那小老太太格外平静,她说,没事了,你赶紧起来去吃点饭吧。
挂断电话,我额头的汗还汩汩地往外冒呢。我开始回忆昨晚的事儿,一点一点地盘查,我看哪个胆儿肥的主儿给告的秘,我非跟他死磕。
然后,我记起封啸在台上耀武扬威,观众和陆一鸣都非要上去废他,我拦着一鸣。强哥的及时出现,平息了这场风波。后来我的酒劲儿也上来了,感觉一切都恍恍惚惚。再后来,陆一鸣给我披上外衣抱着我,我对他说,封啸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啊,他永远都是我长不大的弟弟。一鸣的语气很温柔,说,恩,不往心里去。但是我看到他的脸格外沮丧,像一片浓郁深邃的森林,有深不可测的忧愁与落寞。
我是几天后才知道这中间的原委,包括我妈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包括封啸那天为什么要酗酒,是赵子轩告诉我的。
那几天,老天爷格外风情,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校园里特好看,树啊花啊草啊什么的都娇滴滴的,就像是怀春的少女,娇柔无限,还有那天空是湛蓝的,云朵儿是洁白的,就连草地里的虫吟也不知被谁搓得格外细致,我开始感慨世界多惬意人生多喜庆啊,借用别人的话说:这么哏儿的世界,咱还不故意学习,故意工作,故意生活,故意活得像个人啊!
于是,我和一鸣这小两口儿依旧拉着小手儿屁颠屁颠地游逛在校园里,用米莱的话说就是一个个快乐的像王八似的。
去八点半那晚后,陆一鸣有天对我说,小可,我有话跟你谈谈。那天,陆一鸣恢复了他正人君子的面目,表情特严肃特认真。实话,当时我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后来想想,一准儿是我被这丫欺负惯了,习惯了那个嬉皮笑脸的衣冠大尾巴狼,习惯了羊皮下那张狰狞的天天欺压我这良民的面孔,你说我是不是犯贱啊?
我说,有什么你说呗,别整得元首谈判似的。
一鸣低着头说,小可,我真感觉封啸骂得对,你一个金枝玉叶,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小郡主,而我……我……。
我说,滚蛋,别给我整这一套,你若想跟我掰了,你直说,我直接拍屁股走人。但是最后这句话我说得格外泄气,我自己都不相信,他要真这么说,我会不会“直接拍屁股走人”。 以前,我在网上曾看到一位小女生说,找一个像EXCE一样的男朋友——想隐藏就隐藏,想筛选就筛选,想删除就删除,一个不高兴,嘿,我还就不保存了。那时候感觉这小女孩真潇洒,可是换成自己怎么就不能从容了呢?
一鸣的神情特复杂,他说,小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的嗓门立马高了,说,不是这个意思,就丫闭嘴!
但是一鸣还真不闭嘴,我堵上耳朵,脑袋摇晃像那个拨浪鼓儿一样,我说,我不想听,不听,不听,就不听!我当时心里就一劲儿地对一鸣说,丫你们这些人咋都这么世俗啊,要是不和你在一起,给我一座金山一座银山外加一座香车山我都不要,可后来想想,我真伟大,要是再加一个帅哥山呢?没准我还真经不起诱惑,突生叛变革命之心呢!
一鸣拿我没辙儿,嗨了一声,不吭声了。我反而来劲了,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真想跟我掰啊?
一鸣半天不说话。后来想想都后怕,当时我真是破釜沉舟,他丫要敢说休了我,我立马就废了他,然后自己跟着悬梁自尽,到阴曹地府和十八层地狱再废他两次。
事实证明一鸣还真怕我废他,于是我俩又恢复了火热的革命友谊关系,我也偶尔恢复老佛爷的身份,大中午叫他顶着太阳,跑老远去给我买可乐买薯片买柠檬,这小子只有惟命是从,屁颠屁颠地给我买了可乐回来再屁颠屁颠地去买薯片,不敢有一丁儿点的怨言。我突然就明白了,历史上那么多女人想垂帘听政,敢情就是因为这,当老佛爷的日子真他大爷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