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妾生涯》 亡国(4)

什么都比不上“勤奋”二字,经过几个月的学习和探索,我已基本掌握了一个女人所需的全部技能。

其实我也摸不清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能做的,只是尽量迎合,有时迎合对了,他很高兴,有时的效果却差强人意。而我又不能直接问他,你到底喜欢啥样的?所以边做边学,累得很。唯一认定正确的,便是尽量表现得真诚,不矫揉不做作。男人或许需要做作的女人,可是尝得多了,还是喜欢本来面貌。追求真实,怕也是人的通病吧。

他打横抱起我,我闭上眼睛,看似害羞,实则正在享受被男人抱起的幸福感——该享受的还是要享受。

衣服在这种时候是多余的,所以它们被丢在一边,我随着它们的飘落看过去,一时有些失神。不知将来,我是否会像衣服一样,被他随手扔在一边?

“手腕这样细。”他吻上去,“都怕捏断了呢。”

我咯咯笑着,“被你捏断,我也心甘情愿。”

“哦?”他五指收紧,作势要捏,面目狰狞。

记忆自动闪回那场洗劫与屠杀,那日的魔鬼与眼前的凶残面孔吻合得天衣无缝,身体不听话地颤抖起来。日子太好过,眼前人太和善,几乎忘了他真是叱咤战场的罗刹。

“胆子这么小。”安朝压下来,“好了,不逗你了。”

骤然的动作令我浑身一颤,随着他的动作渐渐放松下来,我无声叹息,哪里有安宁,哪里是乐土,不过避一时之难,得过且过,得乐且乐罢了。

女人到底是有些痴傻的,无论什么时候,何种处境。比如朝不保夕如我,也常想,他对我到底是有一点爱呢,还是只当我是有趣的猫儿狗儿?或者两者都有一点呢?

现实版:不过是觉得你有那么点意思,可以解闷罢了,新鲜劲一过,谁还理会。

纯情版: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我的心里住着你,你的心里住着我,合起来,变成一颗心,难分彼此,既然如此,何必计较得失?

自欺欺人版:他必然是珍惜我的,否则怎会每次都将我拥得这样紧,怎会说那些留恋的话,怎会一回府就来我这儿?我病时,又怎会亲手喂我吃药,在我床边守上一夜?括号,其实他那晚有公文要批,顺便挪到我这儿,公私一起办了,反括号。

在枕边,再肉麻的话也不显得肉麻,于是我试探,“你不会不要我吧?”

“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是想知道嘛……你喜不喜欢我?”

“别闹。”

“呜……”我攀上他的肩。

“成天胡思乱想。”他有些不耐,“从没见你出过这院门,也不觉得憋闷?闲来和许荷她们聊聊天,消磨些时光岂不好?”

我和他的姬妾基本没有来往,不是她们不好相处,而是我懒得亲近,所谓近臭远香,本是对手,何必做出一副好姐妹之态?而且言多必失,做人低调些,不招摇不刻薄,人家只当你沉默寡言,自然不容易把你列入敌人名单。

“说你两句就不言语了。”他笑了,拨了拨我的唇。

我一时有些悲凄,“他日你厌了我,弃我于足下之时,好歹给我一条活路。”

“掌嘴。”他轻拍了下我的脸颊。

我自知失言,为缓解尴尬,自嘲地笑了笑,“没办法,二十岁的女人,鱼眼珠一颗,总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止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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