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将文学梦埋藏在心底,而以当通讯员给报社投稿的方式聊以弥补梦想不能实现的缺憾。当时的仇和不曾料到,这为未来从政的他练就了一张嘴就口若悬河、演讲中信手拈来便是三句甚至五句以上的排比、让听者热血沸腾的功力,并打下了煮文烹字的基础。
由于写稿很多,屡投屡中,青年仇和被盐城市党委机关报《盐阜大众报》评为优秀通讯员。1977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制度。高考前夕,盐阜大众报社要搞为期40天的通讯员培训,仇和在被邀请之列。
究竟是选择参加高考,还是选择参加培训?仇和很犹豫。对于一个蛰伏在乡间的文学青年来说,报社培训无疑是个诱人的机会。“如果当时真的去了,也就没有今天的我了。”2006年的阳春三月,刚刚被选为江苏省副省长尚未履新的仇和说,当时,他对高考还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以为像过去一样,主要是推荐。加之当年村支书的妹妹也参加高考,他以为自己读大学的机会并不大——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推荐的话,优势就不在家徒四壁的寒门子弟身上了。所以初考时,仇和压根儿就没有好好复习。好在语文、数学、美术成绩都很好,20天后,仇和接到通知去体检,准备参加统考。
仇和是幸运的。“考得一般。因为是恢复高考的第一年,据说当时管理很乱,档案都堆放在仓库里,高校拿着筐去挑,挑着谁就算谁。”仇和说,“我报的是徐州师范学院,却被南京农学院(现在的南京农业大学)挑中了。”
命运在阴错阳差中改变。20世纪70年代末,无论是对于国家还是对于仇和,都是段值得庆幸的好时光。1977年,仇和成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又因为积极上进、勤劳肯干,就在上大学之前的1个月,他平生的第一次政治追求有了结果: 成了一名令同龄人羡慕不已的中国共产党党员。
大学时代是仇和一生中难忘的时光,他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还是一名校运动健将,获得过江苏省大学生运动会长跑第4名。学生会主席的经历不仅让他懵懂地知晓,该如何跟周围的人打交道,而且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毕业后的去向和所从事的工作。运动员的历史则给了他一副健壮的体魄和良好的运动习惯,从那时起,他每天坚持晨跑。
明白了这一背景,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后来在主政沭阳县和宿迁市期间,仇和常带领几百号人搞“拉练式”的现场观摩,很多官员脚板磨出了血泡、走掉了鞋跟,而他起早摸黑四五天下来,依然大步流星,一阵风似的走在前头,将队伍抛在身后。
1982年大学毕业,因家里穷,为照顾家庭,仇和原本想回家乡滨海县的大有劳改农场工作。学校考虑到他一直担任学生干部,没让他回老家,将他分配到江苏省农业科学院植保研究所工作。还是因为他当过学生干部,植保研究所没让这个新人从事专业科研工作,而是将他分配到人事处工作。
参加工作仅两年,仇和就被提拔为副处级干部,职务是江苏省农业科学院团委书记。
随后,按照正常的擢升途径,仇和进入了江苏省委党校学习。经过省农业科学院工会副主席、党办副主任、院办副主任的过渡,到1988年,仇和的党内职务已升至农科院植保研究所党支部书记,同时兼院团委书记、工会副主席。
尽管他的行政职务也升到了植保所副所长,但他的专业技术职称还只是助理研究员,并且这个职称伴随他20多年至今未变。
挂职科技副县长是仇和从政生涯的开始,也是他以官员的眼光静心研究县域经济和农村问题的开端。
挂职锻炼结束后,仇和回到省城南京,先后任省科委计划处副处长和主持工作的农村处副处长。在1992年12月至1996年7月的三年多时间里,仇和的仕途越走越宽,省科委农村科技处处长、省农业科技发展基金办公室主任、省“星火计划”办公室主任的岗位都留下了他的印记。
这一时期,他对政治的敏感性和行政天赋开始显山露水。他不满足于纯技术性工作,经常关注一些宏观问题,也与省委办公厅的“秀才”一起写过不少材料。尽管有些问题看起来与科委根本不沾边,但仇和能从中发现其与本部门的联系。也正是在这些“农”字号岗位上,他,一个农村娃出身、离开了农村又回望农村、工作在农业战线上的干部,获得了观察“三农”问题的最佳视角。
仇和读出了农村中一些“隐秘的可怕”。他看清了许多“病候”,为他后来寻找对症的药方作了储备。
1995年4月,机遇再一次眷顾仇和。尚在农口工作的仇和被选参加“江苏省高级管理人才经济研究班”赴美国马里兰大学,进行为期8个月的学习。这意味着仇和即将作为管理者在政治领域迈开新步伐。
回国后不到半年时间,仇和来到宿迁。
十年一轮回。从南京到沭阳,由沭阳至宿迁,经宿迁回南京。宿迁不是昨日之宿迁,而仇和还是本色仇和。
仇和家现有3个老人: 母亲86岁,岳母74岁,妻子的奶奶88岁,加起来248岁。仇和说,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她们就有精神了。
仇和共有6个兄弟姐妹健在,三个姐姐、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全在农村。仇和爱人的家人大多下岗在家,二妹夫妇下岗,四妹夫妇也下岗,六妹下岗,三弟媳还是下岗。
而他们的至亲仇和,已于2007年12月由江苏省副省长改任中共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