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告诉我,谁生下了你”(1)

准确地说,当时英国存在两种文化:旧文化和改革文化。英国宗教改革始于愤怒和贪婪;激烈的开端孕育出激烈的改革。直到伊丽莎白执政期间,小心翼翼而又务实的她采取了一种较为和缓、折中的方式,这个改革才得以圆满完成。

出于对教皇的愤怒和不耐,亨利八世宣布自己为英国教会的最高领导人,同时把好几个胆敢否认他的这一宗教地位的神职人员送上断头台。他的那些顾问在财富诱惑以及宗教狂热的双重驱使下,更是热情高涨地打压修道院僧侣,并强行没收他们的土地。这次改革是对英国中世纪遗产一次最沉重的打击。亨利八世还下令,所有教区教堂必须引入英文版《圣经》一这项改革措施具有十分积极、重大的意义。

亨利八世去世后,爱德华六世继位,新王摧垮天主教之心更为迫切。

他就像年轻的约西亚①,准备对旧教的影响进行一次清洗。他的一个特别大胆的举动就是改革祈祷书和礼拜仪式,但后来他的早逝中断了其革新计划。在同样短暂的玛丽一世统治期间,爱德华六世的所有改革措施都被推翻,使得英国人民对国家信仰的本质和归属感到迷惑不解、无所适从。最后还是玛丽的继任者伊丽莎白成功地找到了一条中庸之道,她似乎想安抚尽可能多的派系。她的教会“和解”行动的措施之一就是磨平天主教和新教之间的差异。她颁布命令,举行宗教仪式时必须使用英语,但是允许使用如苦像(耶稣钉于十字架的像)和蜡烛架等天主教的象征性物事。通过《王权至尊法》,伊丽莎白进一步确立了自己作为英国教会最高元首的地位;凭借《教会统一条例》,她让英国国教的《公祷书》进入每一个教堂。

新教会是通过各方的妥协和奇特的借口组建起来的,尽管结构有些松散,但是能够照顾各方的利益,因此得以维持下去。伊丽莎白也许低估了清教徒的力量,或许还低估了天主教在民众中的残存影响力,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她对宗教事务的完全控制。

不过,这位处女女王对那些“顽抗到底”的子民就不那么温和了。这些人被称为“亵渎权威者”,他们拒不参加国教礼拜仪式,对此付出的代价是遭受罚款、逮捕或者监禁。他们被视为违背女王和国家的叛徒。天主教的牧师和传教士们纷纷受到折磨、杀害。政府专员们经常突然“造访”那些据说旧教仍在盛行的城镇,而新教的主教们则定期巡察自己管辖的教区,追查“背教者们”的踪迹。选择信仰天主教或者被人怀疑是天主教徒,都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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