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心想着自己的母亲和被忽视的女儿:(6)

玛格丽特?米德与母亲及女儿

在我眼中,玛格丽特?米德就是扮演“迷你妈妈”的女儿,而她的母亲则扮演了小女孩的角色。简?霍华德在传记《玛格丽特?米德的一生》(Margaret Mead: A Life )中写道:“玛格丽特长到四岁时,常常会感到迷惑,好像自己的爸爸妈妈是孩子,而自己才是家长。”

童年时“迷你妈妈”的角色还可能影响到了玛格丽特后来的婚姻生活,她的三次婚姻都以失败而告终。除了丈夫自身的问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她无法专注于丈夫的需求,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她必须先扮演好其他角色。玛格丽特的第一任丈夫卢瑟?克雷斯曼觉得妻子花太多精力研究其他人的家庭,为了“不断寻找新的母亲,好在自己摔倒的时候有人可以扶她一把……”。

在自传《黑梅果之冬:我的早年岁月》(Blackberry Winter: My Earlier Years )中,米德写到她妈妈无法找到母亲这一角色带来的快乐,如果让她去筹划一些游戏或派对,那也只是出于义务而非乐趣。“八岁的我已经担下了所有过节的准备工作。当我装饰餐桌、修剪圣诞树的时候,妈妈就花大半夜的时间做领带,作为给父亲的圣诞节礼物。缝纫、煮饭,妈妈一概不会,要说在家务活上的本事,妈妈就只会指挥、指挥……”

玛格丽特的女儿玛丽?凯瑟琳?贝特森在《通过女儿之眼》(With a Daughter's Eye )一书中描述了她和母亲的经历。她写到,从小自己就是个听话的好女儿,对母亲漫长的人类探索之旅适应得很快并且毫无怨言:“所有的旅程都能顺利进行,因为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一直笑着,很容易满足的样子……现在看来,面对无止境的旅行,这种乖巧顺从是我的解决之道。”

玛丽一直以一种微妙的方式照顾着妈妈的需要,那就是让妈妈的旅行能顺利开展;相比之下,玛格丽特在这方面表现得更明显。其实母女俩的“迷你妈妈”角色都使她们的自我形象受到扭曲,因为她们“小女孩一般的母亲”发出的潜在信息让她们觉得,自身的价值就在于对母亲的关心照顾。

朱迪?嘉兰与女儿丽莎?明尼利

朱迪?嘉兰与女儿丽莎?明尼利是另一对“母亲是小女孩”和“女儿是迷你妈妈”的组合。在杰拉德?克拉克为朱迪?嘉兰所写的传记《获得幸福—朱迪?嘉兰的一生》(Get Happy )中,作者写到,朱迪很小的时候,她的母亲埃塞尔就让她参加一系列的巡回表演。一旦朱迪“做错”了什么事,比如忍不住哭闹, 埃塞尔就会生气地摔门而出,留朱迪一个人在旅馆房间里。等她回来的时候,朱迪总是流着眼泪,说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而埃塞尔的回答是:“这次算你好运气,下次你再这样,我就不回来了。”

朱迪长大后,毒品与观众竟然代替母亲的关爱,成了她生命的重心,而大女儿丽莎?明尼利成了她的“迷你妈妈”,这一切令人惊讶吗?克拉克在书中写道:“这真是很奇怪的角色对调,丽莎几乎成了朱迪的母亲,是丽莎料理一切事务……是她照顾弟弟妹妹,让他们按时上学,让他们放学回家有饭可以吃。”

后来,当丽莎星途坦荡,成就超过母亲时,朱迪拒绝和女儿亲近,并且沦落到与毒品为伍,而丽莎很快步上母亲的后尘。朱迪扭曲的自我形象很可能是因为母亲不恰当的态度让她觉得,自己只有在舞台上取得成功,才能被母亲接受;与此同时,自己在其他方面都是逊于母亲的。而丽莎扭曲的自我形象也来自于朱迪传达的信号,那就是:要想得到妈妈的爱,她就不能在名声与成就上超过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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