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罗,亲爱的贝瑞!”
是桃乐丝!喔!听到她的声音真好!
“我知道现在打来很晚了,”她说:“可是我不想在我们结婚周年的晚上没跟你说声晚安就去睡了。没把你吵醒吧!”
“是的话就好了!”我叹了口气说。
“那是什么声音?”她问。
“那个声音呢,”我说:“是从隔了两道关着的门、再隔了两个房间以外的地方传来的,整条街上的人应该都听得到吧。我没办法让它不叫啊,桃乐丝。”
然后我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跟她讲了一遍。像是我试了让它进车库,它叫了;我试了鸡舍,它也叫了;我又试了杂物间,它还是叫!
“真希望你在这里,”我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感觉心灰意冷、一筹莫展。
“它被关在车子里时并没有叫不是吗?”桃乐丝说。
“呃……是没有。”
“既然这样,就让它睡车上好了?”
“让它睡车上?”
“搞不好它比较习惯这样。约翰是游民啊!”
我耸了耸肩,我已经放弃了。“我试试看!”我说。
蒙弟从杂物间冲了出来,充满期待地抬头看着我。不行,我想,还不行。除非我要你去某个你不想去的地方,才会用到起司这招。我才一打开富豪汽车的后座,蒙弟就唰的钻了进去,我连起司都还没来得及从口袋拿出来呢!
“晚安,这是第四次了!”我说。
这次我根本不打算走回屋里坐在扶手椅上了。我躲在大门后面等着。车子停在小木屋前的车道上,刚好也是离其他邻居最近的地方,我躲在这里以便发生什么事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在我等着蒙弟嚎叫的同时,我回想今天的一切。现在,出乎意料的,我们收养了第一只狗,这么一来也等于宣布我们的动物救援工作正式展开。可是,看到狗主人那种想为爱犬找个栖身之所、走投无路来求助我的样子,我怎么忍心拒绝狗主人?我又怎么忍心拒绝那只狗呢?然而我却又如此一无是处,连只狗都搞不定。我在没有皮带的情况下就把狗放出来;还有我竟然不顾一切地按住一只认识不过几小时的大狗的屁股往前推,万一它发起火来,很有可能把我撕成肉条!
这时我才发现一件事──好安静啊!
我蹑手蹑脚、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站在碎石铺成的车道上,蹑手蹑脚地往车子走近。靠近时我听到一些声音,像是闷雷般的声音。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的肚子在叫。但是当我弯下腰来看后座的情况后──我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了。
是蒙弟打鼾的声音。
它来的第二天,我就学会不要跟蒙弟在同一个房间里吃东西。当时我正坐在电视机前,吃着放在腿上的微波薯片,还有蔬菜香肠。我看的是电视,蒙弟看的是我。它挺着身体盘坐着,目光跟随着我叉子上的食物,从盘子到嘴巴,来来回回紧盯不放。
突然我听见外头有声音,于是便转头往客厅的窗户看出去,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有位朋友曾说他晚上可能会打电话给我帮我打打气,我希望是他来看我,但后来却又一点声音也没有。我只好回到我的香肠和薯片,但怪事发生了──竟然只剩下薯片而已。我盯着盘子瞧,其中一边空荡荡的。我很确定刚刚明明还有香肠剩下。
话说回来,蒙弟呢?我把头探出椅子的扶手四处张望。结果,就在桌子底下、在桌布的部份掩盖下,我看见那只巨大的黑狗,大气不敢吭一声地舔着嘴唇。以它这么大的块头竟然能轻松的把香肠从我腿上的盘子叼走、走到房间的另一端、钻进桌子底下大快朵颐,整个过程我什么都没听到也没看到,它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你这个小偷!”我说。
这就是我们的一号领养狗,而我正在学习。我正在学着当你接收了某个人的狗时,你也一并接收了它所有的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