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说时迟那时快,有某个东西从我的头上飞过,好像是一团黑黑的毛球、看不太清楚。我好不容易站稳脚步、不让自己不往后跌倒,但定睛一看,只看到一个空空的后车厢……
“它以前是一只警卫犬。”
“一只警卫犬。”我复诵着。
“就是最东边那间汽车拆卸场里的狗。”西西莉亚补充道。
我站在一旁默默思忖,将这些资讯所代表的意义逐一消化吸收。几个月前,我和妻子决定开始收留有需要的狗儿。此后,我们陆陆续续收养了一些狗……现在即将收养的是第七只,不同于其他狗儿们都曾是某个家庭中的宠物,它是一只没人要的孤儿。
“你说它以前是一只警卫犬……那是多久以前?”我问。
“两、三个小时之前。”西西莉亚回答。
这个回答再度使我哑口无言,而且我的嘴还因为太过惊讶而张得大大的。
桃乐丝跑哪儿去了?我心想。就是因为她不在才会发生这种事。通常有狗送来时都是由她负责处理。
西西莉亚热切地注视着我,我开始觉得也许是因为我表现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是该表明立场的时候了。
“一般来说,这些狗都是由我太太负责处理的。”我说:“我只负责‘人’的部份。”至少,这曾是我的如意算盘。
“我向你保证,它是一只小狗。”西西莉亚又说。
我转头看着西西莉亚用来载狗的交通工具,竟然是一辆货车。我记得她以前都是开着富豪汽车,于是便随口问问她那辆车怎么了。其实,我只是在拖延时间,不想太早打开后车厢。
“因为这只狗太大,塞不进富豪。”西西莉亚说。
我愣住,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西西莉亚见状立刻努力挤出一丝微笑,说:“开玩笑的啦,贝瑞,因为引擎故障了,修车厂的人说是因为我从来没帮车子上过油。”
我怀疑这是她用来应付我的说法。
然后她便走向货车,一边说道:“这狗儿真的好安静不是吗?”说着又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这次是在安慰我。“搞不好它因为太放松而睡着了也说不定呢。”
西西莉亚大概是太急着想松懈我的心防,结果却忽略了一些显而易见的事实:即便我是动物救援工作的新手,我也知道这狗根本不可能睡着。
没办法,我还是走到货车后面,瞧瞧西西莉亚到底带了什么样的狗儿过来,可是车窗玻璃早已被涂得乌漆吗黑。
“有把狗绑好吧?”我问。
我之前上过一些如何处理陌生狗儿的宝贵课程。其中一项是当你打开关有狗的车门时,狗很有可能会突然跳出来,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呢,应该会直接逃跑。“安全第一”是我从经验中得到的教训,当有人把狗送来给我们时,我要求一定要把狗牢牢地拴在车子里。尤其,当狗儿不是由自己的主人带过来时……就像这次一样。
西西莉亚摇摇头,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很愧疚的说:“贝瑞,我知道它应该……但是……”声音越来越小声。
“但是什么?”
“我本来是有这样想的啦──我知道会比较安全……可是,不是我把狗关到货车里的。”
“不是你把它关进来的?”这倒是个相当令人玩味的消息。
“不是,是拆卸场的工人关的。”
“所以你没有处理过这只狗吗?”
她再次摇头。
“因为我不敢碰大狗啊,贝瑞,我本来就只想处理像约克夏那样的小狗而已嘛!所以我才把它带来给你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