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和曹丕虽然在文学才华上是曹植占优,在政治和军事才能上应该说曹丕要胜一筹。而且两人身边智囊集团的构成也不一样,曹丕的智囊是司马懿、陈群、吴质、朱铄,《晋书》云这四人在曹丕身边号称“四友”。这四人中,司马懿、陈群的政治才能以及谋略应该说公认是汉魏谋士和大臣中的上上之选;吴质心计深沉,文才也佳;朱铄事无记载,不过他的官位是中领军,相当于现在的政委一职,应该也不会是个好相与的角色。而曹植的智囊清一色的是文士,没有什么政治和军事经验,远不如司马懿、陈群、吴质之流老谋深算,这样在斗争中自然就差了一截。《三国志·曹植传》裴注中就有号称“有才策”的杨修和当时仅是内朝歌长的吴质在斗智中败下阵去的记载,而且还因此直接导致了曹操对曹植为人的怀疑:
修年二十五,以名公子有才能,为太祖所器,与丁仪兄弟,皆欲以植为嗣。太子患之,以车载废簏,内朝歌长吴质与谋。修以白太祖,未及推验。太子惧,告质,质曰:“何患?明日复以簏受绢车内以惑之,修必复重白,重白必推,而无验,则彼受罪矣。”世子从之,修果白,而无人,太祖由是疑焉。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吴质可谓知己知彼矣,杨修空负才名,可惜不及吴质的老谋深算,所思所行被其料中,因而反被暗算了一把,还连带了主子曹植受疑,真是有苦说不出。此后,曹丕因为曹植的文采极好,自己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心里颇为着急,以至于“怅然自失”,吴质又一次逆转了形势,致使曹操再次对曹植有了看法:
魏王尝出征,世子及临菑侯植并送路侧。植称述功德,发言有章,左右属目,王亦悦焉。世子怅然自失,吴质耳曰:“王当行,流涕可也。”及辞,世子泣而拜,王及左右咸歔欷,於是皆以植辞多华,而诚心不及也“。见《三国志·魏书·王卫二刘傅传》所附”吴质别传“。
如解曹操在新建的园门中加”活“字为嫌阔,曹操写”一合酥“解为一人一口酥,解蔡邕题邯郸淳撰的曹娥碑”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为”绝妙好辤(辞)“等等,都只能说明杨修的聪慧,然而只能说是小聪明,说过点甚至可以说只是猜文字谜的工夫好,并没有见他与丁氏兄弟在政治和军事上有什么建树可言。吴质可谓善解人意也,这个工夫比之杨修的解字谜工夫要实用多了。
曹丕于是就这样在”四友“的策划下,于夺嫡的争斗中逐渐占了上风。同时他又适时地展开了公关攻势,塑造自己的形象,”文帝御之以术,矫情自饰,(曹操)宫人左右,并为之说“,同时拉拢曹操手下的谋士重臣贾诩等人,再加上曹植身上诗人的狂放风格经常发作,”植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饮酒不节“,曹植开始逐渐失宠。这个时候又出了一件大事,就是曹植在魏国的都城邺城奔驰于弛道中。弛道,是曹操作为魏王的专用道路,曹植这样做,可以说已经以魏王自居了,所以曹操大怒,结果是”公车令坐死。由是重诸侯科禁,而植宠日衰“。
曹丕最后能做太子,其中起了最重要作用的便是曹操谋士贾诩的一句话,《三国志·魏书·贾诩传》:
是时,文帝为五官将,而临菑侯植才名方盛,各有党羽,有夺宗之议。文帝使人问诩自固之术,诩曰:“愿将军恢崇德度,躬素士之业,朝夕孜孜,不违子道。如此而已。”文帝从之,深自砥砺。太祖又尝屏除左右问诩,诩嘿然不对。太祖曰:“与卿言而不答,何也?”诩曰:“属适有所思,故不即对耳。”太祖曰:“何思?”诩曰:“思袁本初、刘景升父子也。”太祖大笑,于是太子遂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