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太太看了一看,诧然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向我举白旗投降吗?”
这一步行动做得没头没脑,她会误解也是情理之内。
什么“免死护符”,根本是骗人的!
樊系数万念俱灰,转过身子,便闭着眼睛准备挨打。说也奇怪,明明已是蓄势待发,但尚太太手上的铁尺迟迟未打下来,樊系数身心饱受煎熬之际,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不见了。
尚太太在他眼前不见了,不知到了何处。
那张纸也不见了,是……是她取走了?
樊系数惊讶不已,望向前方,发觉尚一帆的表情比他更惊讶十倍。尚一帆的目光紧紧盯着主人房的门,从这一点上看来,尚太太应该走入了里面。
果然,过了一会,尚太太由睡房出来。
尚太太俯视着樊系数,问道:“这张字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樊系数按照余老爹教他的说法,撒谎道:“我……我是在门外……土地公公的神主牌上拾到的。”
这番话说得结结巴巴,正以为无法将尚太太瞒骗过去,没想到尚太太犹如鬼迷心窍,只顾望着那日历纸背后的字,自言自语:“不会吧……太巧了……神仙显灵了……”
然后她又一声不响的走入睡房,话声细碎,似在跟丈夫商量什么。
尚一帆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就此甘休,大失所望之余,心中满是疑问。
同样,樊系数的心中也满是疑问。
余老爹写给他的字条他也看过,除了一些数字,便只有一些箭头。樊系数百思不解,他看不懂意思的便条,尚太太为什么一看便懂?这件事玄之又玄,便是他光睁着眼想一整晚,也不会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充满神奇的数字……
余老爹……
13
余老爹,街坊会识得他,皆因他修理电器的本事。无论多棘手的坏电器,余老爹也修得好,又加上价钱公道,因此在这一带享有盛名。
从什么角度看,他也只是个很普通的老头。
但樊系数昨晚藉余老爹给的护符逃过皮肉之苦,便开始发现到他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第二日是周日,乘着尚家一家熟睡之际,樊系数从雪柜拿走两片方包,一大早就往余老爹的破烂窝跑。
来到店外,大闸紧锁,看来是未开门营业。
樊系数坐在门外等了一会,突然人有三急,记得店后有个停车场,车场左傍便是厕所。平日他会穿过后门走到店后,但现在店门未开,唯一的方法只有绕路走。
走了一小段路,来到停车场。
却见小荞就坐在一辆轿车里,正吃着她的“麦薯饼”早餐。
那辆轿车一看就知是高档款式,樊系数慢慢走近,脸上尽是狐疑之色。小荞见他出现,便卷下车窗跟他打招呼。
樊系数劈头一句便问:“你怎么会在里面的?”
小荞道:“这里有冷气!舒服嘛!”
樊系数知她会错意,又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问……这是你爹爹的车吗?”
小荞答道:“哦,不是呢,这是我爹爹朋友的车。你要进来坐坐吗?”
樊系数东张西望,再问:“余伯伯呢?”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小店的后门左边有道钢门,钢门一开,便走出两个人。其一是余老爹,神态谈笑自若;其二是个魅力非凡的男人,穿着一套非常时髦的时装。
余老爹望向轿车这边,只道:“咦!饭头,你今日来得真早。小荞,哥哥有事要走,你是时候下车了。”小荞吐了吐舌头,依言下车。
樊系数眼也不敢眨,看着余老爹身边那男人走过来。
那男人忽然停住了脚步,从皮包里取出支票簿。他一面在支票上写字,一面向余老爹道:“余大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余老爹却阻止了他,笑道:“客气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视钱财如粪土。只要你好好利用你的名气,多做善事和立身正己,就不枉我的一番苦心。”
那男人听了,一笑置之,将手上的支票从中撕开,然后潇洒地往空中一抛。那男人豁然笑道:“我在世上最佩服的人非您莫属!大师之言,一定谨记!”他似是有忙事在身,一入车厢,挥手道别,便驾车驶离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