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金融刺客(4)

“毕竟还是个处男嘛。”

“那样子根本赢不了,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我只有不停地赢,但是在机率上根本没有可能。”贺扬说。

“我没有叫你去赢啊,我只是叫你去赌足三个小时,然后到这里来找我。”

“可是如果不是一直在赢,根本没有可能赌足三个小时……而且输了又没钱赔的话……”

“你刚刚就是输了没钱赔,怎么还有命走到这里?”

贺扬的脑袋,忽然响起了“叮”的一声!

“就是逃嘛!那你干嘛要在别人动手之后才逃?你就不能在他们动手之前就逃?”

当时贺扬还未能完全理解郭德望的说话,但在往后的人生,这句话成了他的座右铭:“稳赢不赔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稳赢不赔’!”

稳赢不赔!就是说把“输”的情况完全排除,不管是“作弊”、 “逃跑”、“输打赢要”,总之就是不“赔”!

“投注的必胜法门只有一个,不是分析,不是运气,而是‘操纵’!”

贺扬深思着郭德望的说话,此刻面对着郭德望,贺扬不再感到寒意,取而代之,是一种莫名的热血,感觉就像发现新领域的拓荒者一样。

随着亚洲势力的崛起,亚洲各国就开始探索区域内的货币合作机制。当时一些国家或地区提出了亚洲地区货币合作机制的设想,想要模仿IMF成立一个“亚洲货币基金组织”。这方案后来在2000年演化为中日韩与东盟十国之间的一个货币互换协议清迈倡议,由签署双边协议的国家之间,互相提供短期资金支持,以化解流动性危机。

“欧元之父”蒙代尔(Robert A. Mundell)曾经发表自己对未来世界货币局势变化的看法:“世界将出现三大货币区,即欧元区、美元区和亚洲货币区(亚元区)。”东南亚各国,意欲设立由亚洲地区某一组货币组成的共同货币,争取在每个国家不放弃本币的情况下,能让一种叫做“亚元”的区域性货币在亚洲流通。这个建议获得许多亚洲国家的积极响应。

郭德望说:“要是‘亚元’成立,美元对世界贸易上,就不再是等同空气一样的必需品。就好像爱情一样,当你发现你所爱的人有两个,就代表你其实两个都不爱。”

“但是‘亚元’根本不可能成立吧?亚洲各国间的矛盾,不可能那么轻易协同。”

“就算是思想上的出轨,也是不可容许的,在行动之前,先让他们尝到后果,这才是对孩子最有效的教育。”

“我们的工作是?”贺扬问。

“防患于未然,我们将会对东南亚各国的主要货币,同时发动狙击,让他们明白到,这世上唯一足以称为国际货币的,就只有美元。总攻击的人选另有安排,攻击的第一站将会是泰国。至于我们的工作,则是在他们发动总攻击之前,为他们制造出足以让泰铢崩溃的缺口。”

“要怎样做?”

“所谓钱嘛,不过就是一张纸,你说它值多少,它就值多少,可是这个由谁来说了算?”郭德望弹一弹手上一张泰铢,“就是我们。”

瞬间发现现实原来全是虚幻的痛快,让贺扬一下子血气上扬,他在郭德望这少年身上,看见旁人所不能见的光芒。也许就是那一刻开始,贺扬再也无法离开郭德望这个少年的身边。

后记

《金融刺客》出版后,不少朋友都问过同一问题:

“为什么要写一本金融为题的小说?”

我回答过这个问题很多次,小说港版的后记中,也曾经解释过,节录一段:

香港,作为国际金融中心,同时被称为“亚洲好莱坞”的一个城市,却从未拍过类似《华尔街》的电影。

电视剧则总算有《大时代》和《世纪之战》,但其后商战题材的剧集,不过以蜻蜓点水的财技为包装,其实质还是家族恩怨。本土经济小说更是少之又少。

若以为财经只是数字上的起起落落,那就实在太看轻这个世界了。由实物交易到货币,由货币到股票到期货合约,由此再创造出各种衍生交易工具,再衍生出各式风险掉期合约……将实物虚拟化,将虚拟实物化,甚至将虚拟本身进一步虚拟化……

这当中包含了无限的创意与想象力!

今天,面对同一个问题,我有一个更简单的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不!

香港的财经类型小说,当然不是由我开创,然而这部作品,在现今香港流行小说圈,也算是补了某一个缺。对于金融题材故事的想象,多年之前已在心中酝酿,实际写出《金融刺客》之后,又觉得这本小说跟早前的想象有点距离。这作品出来之后,也让我对这个小说类型多了不同的想象,这个应该不单是财经小说,不应该用这四个字概括它。

完成了两卷《金融刺客》,及后又开始了《金钱师》系列,《金融刺客》可看成《金钱师》的姐妹作。

花了两年时间建立整个《金钱师》的故事世界系统,我发现整个系列与其说是财经小说,不如说是社会小说。财经,在这个故事里不单是斗争的战场,而是最能反映整个社会的“群体人性表现”的道具。

老实说,这是一部处于摸索阶段的作品,以财经、政治为舞台的斗智小说,这个类型到底要怎么才算成形?我不太清楚,不过还是会摸着石头继续走下去,虽然不太肯定,自己到底是在过河还是出海。

黄洋达

2011年8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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