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宋江的脸皮厚度,天下第二(1)

【宋江的脸皮厚度,天下第二】

(271)我们开始新生活

正如杨志所说,只要拍死呼延灼这只蚊子,青州就只是一座空城,现在呼延灼这只蚊子已经在翅膀上写下了梁山的名字,等待慕容知府的就是一头的血包。在吴用的计划里,用呼延灼这个蚊子带路,青州就是一道没有上锁的防盗门,看着很结实,其实只需要轻轻地一推。

宋江提出让呼延灼去赚城门,呼延灼马上就答应了,此刻青州就是他上梁山的投名状,那个曾经自己用生命捍卫的城池,现在要成为自己上山的投名状。看着青州的城池,呼延灼明白了什么叫人生如戏,戏变化得如此之快,让他来不及调整自己的对白。

在呼延灼的背后还有一个人看着这座城市流下了热泪,这个人就是秦明。对这个城市,他曾经无比热爱,对这个城市,他曾经无比仇恨。青州是秦明一生唯一的亲,唯一的仇,成为秦明一生的记忆之城,有往昔美好的回忆,也有那些痛苦不堪的日子,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好几年,就为了给以前做个了结。

呼延灼用他的脸做了最后一次通行证,他知道过了今夜之后,呼延灼这三个字不再是大宋的通行证,而会登上大宋的通缉令,他也不再是一个朝廷器重的将门虎子,而将是一个朝廷通缉的梁山贼寇。眼前这道青州城门就是自己身份变换的见证:在这头儿,你还是大宋的将领,在那头儿,你就是梁山的强盗。人家都是鲤鱼跳龙门,你呼延灼怎么走的是青州的城门?

唉,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呼延灼无奈地走过了青州的城门,身后的秦明也跟着他走过了那道让自己感慨万千的门。慕容知府还以为呼延灼是回来继续保卫城市的,没想到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无间道。等到秦明举起狼牙棒把慕容知府打落马下的时候,慕容知府在心里对自己说:“出来混的,迟早要还的。不是我不明白,而是这世界变化得太快。”

一切都结束了,关于青州的一切都将回归记忆。从此秦明对青州再也没有了牵挂,他所有的爱恨情仇都随着那愤怒的一棒而结束。而呼延灼也从此结束了自己的军官生涯,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开始新生活的不只是他们两个,还有因为此次青州战役团结起来的三山人马——桃花山、二龙山、白虎山。对于桃花山的李忠和周通来说,他们两个吃一个咸鸭蛋喝顿酒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从决定投靠二龙山开始,他们就知道桃花山被兼并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现在兼并他们的从二龙山变成了梁山,码头越来越大,看来梁山这个客船值得一上。对于二龙山的头领们来说,他们也厌倦了跟官军打来打去的生活,毕竟二龙山太小了,只要官兵一多,就必然被官兵包了饺子,所以放弃二龙山而改上梁山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白虎山的孔明、孔亮,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当匪就要当最大的,就跟着宋江这个师傅吧,毕竟有肉吃。

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宋江又一次感动了,看着这些新发展的下线,觉得自己的脚下又垫了厚厚的几块砖。从一个落魄小吏奋斗成梁山的二当家的,从一个江湖跑路的奋斗成梁山的实际领导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难事,只要你用心地去做。回望梁山,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梁山正在成为一个合格的跳板,而自己就是那个等待起跳的人,只要时机合适,自己就要踩着那块跳板起跳。

(272)晁盖的心已经老了

宋江的心开成了一朵花,而晁盖的心则乱成了一团麻。尽管大家都在梁山的屋檐下,但晁盖已经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时代正在渐渐地成为过去,因为他当壁虎的时间已经太长了。从宋江上山之后,每次下山执行任务都是宋江牵头,晁盖负责看家。晁盖也说不出这究竟有什么不妥,只知道自己的下线越来越少,而宋江的下线越来越多。晁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快要过时的老大,亲手扶植的老二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前面,自己无可奈何,难道是自己老了吗?晁盖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老,但事实证明他已经老了,至少是心态上的,已经开始频繁地回忆过去,这就是他苍老的证明。

尽管晁盖日子过得不太舒心,但他还是很热情地给新上山的十二位头领接风洗尘。这十二位头领跟他在江湖之上没有任何瓜葛,而都与宋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晁盖知道宋江已经悄悄地在梁山上织成了一张网,而自己已经陷进了网中央。

当然这场接风宴还是有感人的一面的,两个真正的朋友鲁智深和林冲终于见面了,两个人给对方来了个深情的拥抱。他们知道自从沧州一别,彼此都曾经山高水低,在各自的人生路上都曾有过那么多起伏。鲁智深在这段时间失去了在大相国寺看菜园子的工作,并差点在十字坡的黑店送了命,而林冲在沧州大营经历了大火,以及上梁山入伙的折磨。生活丰富了他们的人生阅历,也让他们的友情更加深厚,林冲真诚地向鲁智深表示感谢,而鲁智深再一次对林冲的生活表示关切。当得知林娘子已经在等待中去世的消息后,鲁智深感觉到人生的无常。他为林冲的人生遭遇感慨,也为自己的人生感叹: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生活。

至于杨志,他更感觉到人生就是一个圈,从终点又回到了起点,曾经王伦盛情邀请自己加入梁山,结果被自己追逐名利的心给拒绝了;等到自己的名利心被晁盖他们扑灭,自己想上梁山却又不能够;辗转与鲁智深一起开创了二龙山的事业,却因为孔明、孔亮的事情最终放弃了二龙山走上了梁山。从最初的错过,到现在的把握机会,杨志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究竟哪一步是对,哪一步又是错。一边的晁盖则对他说:“兄弟,一切都是命!”

看着晁盖,杨志想起了生辰纲,也想起了花石纲,自己的一生都是因为这两次不堪回首的运输。一旁的郭盛安慰他说:“别伤感了,哥哥,我也有过翻船的经历。”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心伤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

晁盖一边喝酒,一边提起了当年生辰纲的往事。因为生辰纲,他们改变了杨志的人生;因为生辰纲,他们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因为生辰纲,他们也改变了宋江的人生。至于朱仝和雷横,他们的人生也跟生辰纲有着不小的联系。于是,接风宴变成了一场忆苦思甜的宴会,也成了一场怀旧的生活秀。是的,当一个人频繁回忆过去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已经苍老了,现在的晁盖能够追忆的辉煌只有生辰纲,他也只能活在生辰纲里,这证明,晁盖真的已经老了。

(273)朱贵:我的抽抽是注定的

梁山的人马越来越多,宋江的喜悦也越来越多。晁盖对于人马的数量已经不感兴趣了,他已经当甩手掌柜很长时间了,让宋江这个前政府公务员去主管梁山的事务本来就很放心,现在即使不放心也已经没有办法了,那就索性来个休克疗法,让宋江爱咋的就咋的吧。

宋江利用手中的权力迅速地进行了一些安排,比如安排金钱豹子汤隆做了铁器主管,正好专业对口。宣布任命的时候,汤隆泪水涟涟,自己打了半辈子铁终于当上官了,而且还是个主管,这下可以对得起死去的老爹了。一边的表哥徐宁冷冷地看着:“还不是拿我的前途染红了你的顶子?”同汤隆一样开心的还有侯健,这个在江湖上郁郁不得志的裁缝当上了制造总管,主要负责制造各种旗子,就是用来拉风的。制作标准?就按照宋徽宗的标准吧。

与这两个任命同时进行的,还有一些酒店的任命。经过宋江的这次任命,梁山四周已经完成了黑店的布局,朱贵、乐和负责东路酒店,李立、时迁负责北路酒店,张青、孙二娘负责西路酒店,孙新、顾大嫂负责南路酒店。总之,在梁山脚下过路的人有两个选择,一是吃,一是不吃,只要是吃就必须进其中的一家黑店。相比而言,这四家黑店里稍微不黑的是孙新和顾大嫂的店,他们以前在老家开店也无非是开个饭店,顺便经营个赌场,并没有下药麻翻客人的案例,而其余的三家,都有这方面的不光彩记录。所以运气好的人最好进的是孙新和顾大嫂的酒店,这个店顶多是图财,而其他的酒店则是害命。

在这一系列人事安排中,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朱贵,这个前梁山四哥仍然在感受着自由落体的速度,而且不可抵御。以前怎么说也是自己负责一个接待处,怎么说也是一个独立的接待处处长,而现在处长还得跟乐和分着当。这种滋味让朱贵的心里非常难受,觉得自己面前的那杯咖啡正在不断地被冲淡,晁盖上山后就开始加水,宋江上山后就变本加厉,结果自己的一杯有滋有味的咖啡就变成了一杯没滋没味的白开水,这一切都是扩招惹的祸。朱贵经常喃喃地对自己说:“以前的我是一杯咖啡,现在的我是一杯白开水;以前的我是一条鳄鱼,现在的我是一只壁虎。”其实也怪不了别人,瞧你的名字起的,旱地忽律,旱地里的鳄鱼可不就是越活越抽抽吗?

(274)鲁智深、武松,你们就是黄金搭档

在梁山生活了一段日子,鲁智深有点厌烦了。这里的生活跟二龙山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场面更大一些。以前在二龙山,七个头领一个桌子就坐下了,现在到了这里得好几个桌子才坐得下。人有的时候确实很怪,在二龙山的时候七个人坐一张桌子坐得很近,所以经常能谈点知心话,而现在在梁山,几十个人分几张桌子,尽管也算坐得近,但心却已经远了。鲁智深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怀念与林冲不醉不归的日子,怀念在渭城喝酒不带钱的日子,怀念那个树林里与史进吃牛肉干吃烧饼的日子,甚至在桃花山与李忠、周通吃咸鸭蛋的日子他也非常怀念。说到底,他也是一个怀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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