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丝芭姨母,”凯萨琳说,“尽管他们都这么称呼她,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姨母。几乎没人知道她是谁或从哪里来。大约40多年前她突然冒了出来,一直到现在,算是席拉城堡的女性权威人物。她将近90岁了吧,据说大冢都怕她,可是我从没见过。”
“噢,”史汪没多说什么。这时女店主把领带包好拿给他,他付了账。
“我突然想起来,”他又说,“我们该走了,以免赶不上车。”
和女店主殷殷告别之后,史汪礼貌地拉住店门,让他们先走出去。
“到那里应该得花不少时间,我想在天黑前赶回来,不想在那里过夜。那里应该也有灯火管制吧?今晚我很想好好休息,昨晚在火车上没睡好。”
“你没办法在火车上睡觉吗?”
“是这样的,我隔壁包厢有一对新婚夫妇,为了克利夫兰的事吵个没完,我几乎整晚没合眼。”
亚伦和凯萨琳迅速交换了下眼神。然而史汪忙着发牢骚,根本没注意。
“我曾经在俄亥俄住过,对克利夫兰很熟,所以我很仔细地听,可是我怎么也听不懂是怎么回事。似乎是有个叫做罗素的家伙,还有另外一个叫查理的。可是那个从克利夫兰来的女人究竟是跟罗素私奔,还是跟查理,还是跟那个女人的丈夫,我始终没听懂。听得越多越迷糊。后来我敲了敲墙壁,在那之后他们就把灯关了——”
“坎贝尔博士!”凯萨琳警告性地大叫。
但已经来不及了。
“恐怕,”哑伦说。“那就是我们两个。”
“你们?”史汪说着在阳光明亮、温暖又慵懒的街头愕然停步。他的目光飘向凯萨琳没戴结婚戒指的左手,忽然懂了似的,如逐字记隶般地清楚。他继续说话,只是话题改变得如此迅速明显,连声音都骤然变得急切。
“这里的人显然一点都不必担心缺粮,瞧瞧那些杂货店橱窗里摆的!那是羊杂肚包,这东西——”
凯萨琳臊红了脸。
“史汪先生,”她简洁地说。“我得告诉你,你误会了!我是哈本丹女子学院的历史教授——”
“我这辈子头一回看到羊杂肚包这东西,它的外观实在难以讨好我。我从没见过哪种肉类像它那么赤裸裸的。那个看起来像波隆那香肠切片的叫做乌尔斯特肉饼,这东西——”
“史汪先生,拜托你注意听我说好吗?这位先生是高门大学的坎贝尔博士。我们向你保证——”
史汪再度愣住。他回头看看四周,似乎是想确定没人窃听。接着他压低嗓门,急切而诚恳地说:
“坎贝尔小姐,”他说。“我这人很开明,那种事我懂。很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可是——”
“我刚才说我整晚没合眼完全是骗人的。你们一关灯我就睡着了,之后就什么都没听见。咱们就忘了我提过这事,好吗?”
“或许这样最好,”亚伦赞同地说。
“亚伦·坎贝尔,你敢……”
史汪气定神闲地往前走。旅行社门前停着部舒适的蓝色五人座汽车,一个穿戴着制服、帽子和绑腿的司机靠着车身。
“我们的黄金礼车来了,”史汪说。“我手上有本旅行指南。
走吧,咱们尽情玩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