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一线光明(4)

葛莱森先生听着这番议论时,一直表现得非常不耐烦。这时,他再也忍耐不住了。他说:“你看,福尔摩斯先生,我们都承认你是一个精明强干的人,你也有?己的一套工作方法。可是?我们现在要求你的不是空洞的理论和说教,而是要捉到这个凶手。我已经把我所进行的情况说出来了。看来我是错了,夏本尔这个小伙子是不可能牵涉到第二个谋杀案里去的。雷斯垂德也错了,他一味追踪着那个斯坦格逊。而你现在东说一点,西说一点,似乎比我们知道的全部还要多。但是现在是关键时候,我们认为有权利要求你痛痛快快地说出来,你对于这个案情究竟知道多少。你能指出凶手的姓名吗?”

雷斯垂德也说道:“我不得不承认葛莱森的说法是对的,先生。我们两个人都试过了,我们也都失败了。从我到你这里来以?,你就不止一次地说,你已经获得了你所需要的一切证据。所以现在你不应该再让它秘而不宣了。”

我说:“如果我们还迟迟不去捉拿凶手,他可能还有机会又干出新的暴行。”

我们大家这样一逼,福尔摩斯反而显出迟疑不决的样子。他不停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头垂在胸口上,紧皱着眉,他思索时总是这样的。

最后,他突然站定了,对着我们说:“不会再有暗杀发生了,你们可以放心,这一点已不成问题了。你们问我是不是知道凶手的姓名。我知道。但是,仅仅知道凶手的名字,那算不了什么,如果把凶手捉到才算有真本领呢。我预料很?我就能把他捉住了。对于这?工作,我很愿意亲自安排,亲自下手。但是办法要细致周到,因为咱们要对付的是一个非常凶恶、狡猾的人。而且曾有事实证明,他还有一个和他一样机警的人在帮他。只要这个凶手感觉不出有人能够获得线索的话,那就有机会捉住他。但是,只要他稍有怀疑,他就会更名改姓,立即消失在这个大城市的四百万居民之中了。我决无意伤害你们两位的感情,但是,我必须说明,我认为官方侦探决不是他们的对手,这就是我为什么没有请求你们协助的原因。当然,没请求你们协助这一点我难辞其咎。可是如果我失败了,我准备承担这个责任?现在我愿保证,只要对于我全盘筹划没有危害,到时候,我一定会立刻告诉你们。”

葛莱森和雷斯垂德对于福尔摩斯的这种保证以及对于官方侦探轻蔑的嘲讽,极度不满。葛莱森听了之后,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雷斯垂德瞪着一对滚圆的眼睛,闪烁着既惊异又恼怒的神色。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原来正是街头流浪儿的代表,那个微不足道的小维金斯驾到。

维金斯举手敬礼说:“请吧,先生,马车已经到了,就在下边。”

“好孩子,”福尔摩斯温和地说。“你们苏格兰场为什么不用这种手铐呢?”他继续说?,从抽屉里拿出一副钢手铐来?“请看这锁簧多好用,一碰就卡上了。”

雷斯垂德说:“只要我们能够找到戴他的人,这种老式的也够用了。”

“很好,很好。”福尔摩斯一面说,一面微笑了起来,“最好让马车夫来帮我搬箱子。去叫他上来,维金斯。”

我听了这话不禁暗自诧异,因为照我伙伴的说法,他似乎是要出门旅行去,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对我说起。房间里只有一只小小的旅行箱,他就把它拉了出来,忙着系箱上的皮带。他正在忙着的时候,马车夫走进房来。

“车夫,能帮我扣好这个皮带扣吗?”福尔摩斯屈膝在那里弄着?行箱,头也不回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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