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马雅(5)

在我答应约翰加入乐队的那个时刻,也就意味着开始了一个从未经历过的工作日程安排。就算一星期有八个晚上,我的演出也会排得满满的,而且星期天还是演两场。我们演出经纪是瑞克·甘内尔和约翰尼·甘内尔两兄弟,他们经营位于沃德街一个地下室的“火烈鸟”俱乐部。这是一个小型演出场所,经常有全伦敦最正宗的灵魂乐演出。它既前卫又排外,只迎合极端、死硬的节奏布鲁斯、布鲁斯和爵士乐迷,这些乐迷顾客大多是黑人。甘内尔兄弟经纪着很多在各个酒吧巡回演夜场的乐队,这些乐队里有乔吉·费米(Georgie Fame)、克里斯·法洛(Chris Farlowe)、阿尔伯特·李(Albert Lee)和金诺·华盛顿(Geno Washington)这样的好手。甘内尔兄弟的另一个身份是黑帮分子,代表着当时伦敦黑道势力的温和派,他们跟警察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他们的俱乐部可以一直开到早上六点。他们有自己的地盘和势力,连克雷兄弟(Kray Twins 克雷兄弟是双胞胎,兄弟俩是伦敦东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最臭名昭著的黑帮头目)那样的黑道狠角色也得敬他们三分。约翰尼是弟弟,他很英俊,但脸上有很大一道疤痕。哥哥瑞克常常喝得醉醺醺地走进俱乐部,冲着所有人大吼,“乐队怎么不演了?”尽管是十足的流氓,但这俩人都很喜爱音乐,对我也非常友好,可能是他们感觉到了我对待音乐的那份虔诚。

我常去的另外一家俱乐部叫“场景”,俱乐部主人罗南·奥拉西里(Ronan O’Rahilly)后来创办了英国的第一家私人电台卡洛琳电台。在“场景”,我经常留意到一伙人,后来还和他们交上了朋友,而他们对我的穿着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们的穿着混搭美国常春藤大学风与意大利风,也就是意大利男影星马赛洛·马斯楚安尼(Marcello Mastroianni)的那种典型打扮。他们会今天穿着汗衫、袋状裤和懒汉鞋,明天又是一身亚麻套装。真是一帮人精,在穿衣风格上总是把别人甩开老远,我觉得他们真是迷人。这群人都是来自伦敦东区来,其中有一个爵士乐鼓手劳瑞·艾伦;两个裁缝,吉米·韦斯特和戴夫·弗雷,他俩正准备在贝尔维克街开一家专为我这样的人量身定做衣服的店,名字打算叫车间;还有一个天生的喜剧和模仿秀演员,名叫拉尔夫·贝伦森。我偶尔会在场景演出,一天晚上,有人要我去克雷兄弟位于伦敦梅费尔区的“艾丝美拉达的谷仓”俱乐部演出。那天晚上特别诡异,我和那儿的驻场乐队一起演奏,克雷兄弟就坐在后面的一个桌子旁,而店里一个顾客都没有,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那个鬼地方干吗,那感觉就像是为了份演出合同在试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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