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送饭的狱吏,常常对吕雉动手动脚,吕雉并不怒目而视,奋起反抗,而用笑容和不会激怒对方的语言,小心翼翼地将狱吏阻挡于过分“非礼”的界限以外,使自己始终保持对刘邦的忠贞。
“刘邦,原谅我吧,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有些事,可能惹你生气,那是万般无奈,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季,如果千里之外的你有应,就赶快回来解救我们母子三人。”
失去尊严的女人是痛苦的。吕雉只能自我安慰。
天底下任何时候都有好人,一位叫任敖的狱吏早年与刘邦有交往,见到吕雉惨遭不幸,尽可能地为吕雉提供方便和保护。
于是,发生了他与不法狱吏之间的严重冲突。吕雉也有了脱身的良机。上天总算知道人间需要一些公平和正义。
虽然在狱中吕雉不归任敖看管,但他经常前去探视吕雉,并给予照应。一天晚上,他又去看望吕雉,走进女监,牢房内的灯火昏暗,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的一闪一闪,使人感到阴森恐怖、心悸。
“一个女人家,关在这种地方,长此以往,怎么能受得了。”任敖边走边想,不由得起了更强烈的解救之心。
快要走到吕雉的牢舍时,传来女人的低声哭泣声,任敖听出来了,是吕雉的哭声。他停步细听,想探个究竟。
“小娘子,亲哥哥一下。好不好?”一个男子略带醉意的声音。
“小娘子,陪哥哥玩一会。”另一个男子在附和。
远处传来一个狱吏的淫声浪笑,毫无疑问,吕雉受到狱吏的侮辱。无耻!
任敖只觉得血往上涌,双目冒火,他三步并作两步,闯入吕雉牢门,对准正在淫笑动手动脚的狱吏,劈头盖脸,狠狠地就是几拳,接着就用脚踢。
狱吏已九分醉意猝不及防,马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了地上。待狱吏清醒过来,马上扑向任敖,两人扭成一团。但终因饮酒过多,体力不支,被任敖打倒在地下。口鼻出血,嗷嗷惨叫“饶命”,两个狱吏打起来,尤其为一个女犯打起来,在县牢里还是新鲜事,于是,惊动了县令,县令要升堂会审。
这一来非同小可。
两个狱吏被带到县衙大堂。这时两人都各怀心事,想各自的理由。
大堂两侧是手执棍棒的衙役,县令稳坐堂上。
此刻的县令心中更是来气,心想着:“这群不出息的东西,竟为一个女人大打出手。”
县令命两狱吏各说缘由。两人的诉说大相径庭。
狱吏恶人先告状:
“任敖本应看管男监,但在昨天晚上,他图谋不轨,私自闯入女牢,并无端将我打成重伤。我还没问清缘由,就被打得动弹不得。他和吕雉本就私下串通,所以嫌我碍他们手脚,就来将我打了,杀我威风,以后他们便容易行事。”
任敖知道自己没有理亏,心里有底,便不慌不忙地对县令说道:
“这小子非礼女囚,我气不过,便让他吃我几拳!他恶人先告状,本是他想占女囚的便宜,屡次下手不得,气急败坏,昨晚他要非礼女囚之时,被我撞见。女囚的罪过,本应由县令大人堂上决断,如何由得这等小人私下里随意败坏官家的名誉,打他几下我看还轻,打死这小人,免得他日后再败坏县令的名节。”
县令觉得双方都有理,又都有所不对,感到左右为难,处理任敖,那任敖本为他人打抱不平,得了官司也不公平。处理那狱吏,狱吏本已挨打,又没犯什么大错,不值得。
本来一个简单的案子,无能的县官竟然束手无策!不知道处理谁为好,而这时,原来能为县令出谋划策的人,不是逃走,就是和犯人有牵连,无奈之中,县令只得请来了萧何。
萧何自吕雉被关压的那天起,就心急如焚,如火上蚂蚁,刘邦素日与萧何过往甚密。而令刘邦之妻落难,不能坐视不管,但却爱莫能助。萧何只能暗骂刘邦,“你小子跑了,让老婆孩子受罪,有朝一日见到你,这等不负责任之人我便要骂你个狗血喷头。”
骂人,当然于事无补。骂来骂去,也骂不出结果,萧何本可以在生活上对吕雉给予关照,但萧何顾虑重重,由于他与刘邦的关系沛县无人不晓,如果过分关照吕雉,怕难脱干系,影响前程。
不得已只能暗地派人,在私下里送些好饭菜给吕雉,另外又给些银两与狱吏,叮嘱不能亏待吕雉。他也想到吕雉在牢中日子并不好过。
沛县县令派人把萧何请到大堂,帮助断案,萧何认为这是一个机会,心中暗喜,想要救人抓不到机会,而今却是一个天赐良机,真是吉人自有天相,这件事须得小心做来。
因为这个案子不仅仅是两个狱吏间的事,它牵涉到他好友的妻子——吕雉。这县令本来有些事情就搞得不清不楚,到此时更是难以判断。只要萧何此时将这事这么一说,前前后后将有利于吕雉的理由一摆,这一脑袋糊糊的县令就再也绕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