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在惊恐与饥饿中熬煎(2)

开车的时间一刻一刻地临近。土屋匆忙抱了抱妻子和孩子,迅速挤出月台上的人丛,返回宪兵队。土屋一路上心情沉重地在心里念叨:

“这回一身轻了,该集中精力与苏军作战了。妻子和孩子们只有听天由命吧,没有别的办法。”

逃难的日侨继续从四面八方涌来。一些老人和妇女背着行李,拉着孩子,怀着一线希望来到火车站。当他们得知火车已经停开时,有的垂头丧气地回家去,有的则涌向宪兵队驻地,请示提供车辆或安排住宿。

然而,面对成千上万的逃难同胞,宪兵队已经无能为力,许多日侨只有露宿街头。

难民的住宿无法解决,食品也开始严重短缺。在日侨麇集之地,被饿得有气无力,躺在地上等死的人随处可见。

日本宣布投降后,关东军司令部已命令各地驻军将军需品登记造册,准备移交苏军。宪兵队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由土屋中尉和主管供应工作的坂本少尉,带着20多名宪兵,开着汽车,来到军用供应站,不顾看管人员的阻拦,把库房里的罐头、饼干等食品以及毛巾、衣服等装满汽车,然后开进市区。只要遇到一群日本难民,宪兵们就把车上的东西向下扔。

随后,土屋又带人把以前储藏在居民家里。曾准备供探密生活用的大米、白面、高梁、食盐等100多袋食品拿出来,分给逃难的日侨。

但是,这点食品对大批在饥饿中煎熬的日侨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8月19日,苏军进驻齐齐哈尔,日军被解除了武装。 逃难的日侨归国无门,无依无靠,心中充满了恐怖。

妇女们害怕被苏军奸污,姑娘们剪掉头发,涂污面容,女扮男装。侨民会禁止她们外出。原先居住在市内的日侨将门窗紧闭,有的还钉上了板子,防止苏军闯入。

宪兵队长玉冈大佐,将氰酸钾发给了全体宪兵队家属,吩咐她们一旦遇到意外,立即服毒自杀。玉冈大佐向她们发放毒药时神色冷峻,目光阴沉可怕,仿佛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关头。而接受毒药的妇女中,有的人手禁不住瑟瑟发抖。

从海拉尔逃到齐齐哈尔避难的三名宪兵下士官的妻子,每天在日本军官会馆为难民服务。一天,当她们在房间里休息时,六个苏军士兵闯了进来,用枪逼着她们脱下衣服,要轮奸她们。三个妇女无力反抗,也不敢呼救,于走投无路之际,迅速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氰酸钾吞下。当苏军士兵知道她们服毒时,三个妇女已倒在地上,做临死前的痛苦挣扎。

这三名妇女死后,已经解除武装的日本宪兵向苏军提出了抗议。

自从发生了这件事,苏军克格勃开始对士兵严加管理。闯入日本人住宅抢夺钱财或强奸妇女的苏军士兵一旦被发现,立即枪毙,然后用卡车将尸体拉到郊外扔掉。但这种严厉的惩罚并未杜绝上述事件继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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