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 上卷 第七章(20)

月光像水一样漫过我的脸,我忽然想起一段小曲:

十三能饮酒,

十四会吸烟,

十五敢把洋人杀。

……

那说的是谁呢?就是我。烟是大烟,并非是寻常人吃的那种纸烟。

兰草幽静地生长着,藤萝密密地垂挂着,竹叶沙沙地响着,莲花嘭嘭地盛开着,父亲和母亲还在说话,我却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以后,我看到牢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地上,曾营长和宋小川都不在了。

我从地上起来,活动了一会儿身体,又把曾营长和宋小川落在地上的两件衣裳捡了起来。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行李,都是直接睡在地上,这倒也省事,人一走,也就没有什么了,省去不少麻烦。我在做那些的时候,想到曾营长和宋小川可能正在被重新审问或接受拷打,一次又一次的审问和拷打,让宋小川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子变得沉默寡言,身上增添了越来越多的木气,从他的那双惊慌而又失望的眼睛里能够看出,他不再相信任何的人和事物,我和曾营长说话的时候,他就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着,从不插话;也有的时候不听我们说话,好像在想别的事情。

窗户又高又窄,看不到外面,我只好在地上躺着,躺得久了,再慢慢地坐起来,有时候就睡过去了,等醒来后,看见还是我一个人。我等了他们一天,一天都没有人来。到天快黑的时候,我终于相信曾营长和宋小川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约后半夜的时候,门突然开了,我急忙坐起来,我以为是曾营长和宋小川被送回来了,看时却不是他们,而是七八个生人,一律都被五花大绑着,眼睛蒙着黑布,与我当初被送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保卫局的人清点完人数以后就走了,外面的岗哨像老虎一样地在来回走动,不时地拉一下枪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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