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富贵既尴尬又紧张，他第一次与国兴银行总部的处长一起出差，本来想带一把刀子，关键时刻表演一下刀技为领导服务，也算是拍一拍领导的“马屁”，没有想到惹出了麻烦。此时，飞机已准备起飞，空姐让大家系好安全带，马富贵慌忙抽下自己的腰带嚷：
“同志，给你！”
同机的乘客们可能是第一次在飞机上听到有人称服务员为同志，又见到他异常的举动，便放声笑了起来。鲁青急忙抓住马富贵擎腰带的手，将马富贵的手按到他的膝盖上说：“别出洋相，小姐是让你系好安全带！”
空姐修养很好，没有嘲笑马富贵，而是理解地向他们微笑着点了点头。鲁青让马富贵把腰带重新系好，并帮助他扣好安全带。马富贵意识到自己是“土老冒”，做出了犯傻的事情，由于过度紧张，脸上已经大汗淋漓。鲁青见状忙又替他调好头顶上的空调，一股凉风从马富贵的头顶缓慢地爬遍全身，仿佛许多毛毛虫弄得他浑身不自在。马富贵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紧张与陌生让他羞愧不安。
马富贵一路上始终躲闪着鲁青的目光，直到下飞机后，他与鲁青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鲁青理解马富贵的心情，对他无知可笑却又纯朴可爱的举动不但没有轻视，心里反而感到沉重。鲁青想到了在国兴银行总部机关，许多人不了解基层职工工作艰苦、拿工资少、生活待遇低的情况。有的领导干部下基层乘飞杌时，买不到头等舱还牢骚满腹；有些一般干部下基层检查工作耀武扬威，一副“救世主”的派头，唯恐“兵们”不知道自己是总部领导。倘若基层单位招待“不到位”，这些“领导们”就会寻机报复；甚至有一些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分配在总部，也受到这种不良风气的影响，拿腔拿调“官气”十足，训斥基层的老同志（多数是基层单位的主管领导）像教师批评学生一样。
这种不良风气在机关内部尤其严重，以至机关的“官员”们之间以此“媲美”。近几年由于“官员”成倍增长，“官员”们巡视的人次愈加频繁，下级对上级这些所谓的“官员”们假意逢迎，其实避之唯恐不及。这种官僚作风，久而久之给上下级关系设置了障碍，基层的同志不敢向上级汇报真实情况，盛行讲一些假话、套话、领导喜欢听的话。虚假之风愈演愈烈，上级听到的情况水分越来越多，甚至完全失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