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5)

马富贵呆愣片刻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马富贵是个专业型人才,对礼节上的事情属于“幼儿园”水平。马富贵三十二岁才结婚,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他属于大龄青年。那时候,他的婚姻父母关心同事关心领导关心大家都关心。有一次单位领导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他与容貌姣好的女朋友单独相处时,女朋友对他眉来眼去有了“那种意思”,见他没有反应,就说头疼,马富贵没有伸手摸一摸女朋友的头是否“发热”,而是问用不用去医院。女朋友以为他没有听“明白”,又向他抛媚眼说,我的头好了,肚子有点疼。马富贵不仅没有“借机”给她揉一揉肚子,进一步震展良好关系,而是说,咱们逛一逛商店吧,走一走气顺了就会好的。女朋友无奈地随马富贵走出了房间,走进了她“厌恶”的商店。两个人在五彩缤纷的服装区浏览,女朋友要买一件白色的连衣裙,马富贵不但没有掏钱,还郑重其事地对女朋友说:“在我们家乡,结婚前不能买白色的连衣裙,平常可以买也可以穿,就是结婚不允许。因为办红白喜事的时候,白色的属于丧服,结婚要买红色的才好。”

女朋友本来心里的气就不顺,在这个“木头人”面前,怒气越积越多,听了此话,怒眉倒竖杏眼圆瞪说:“谁和你这样的人结婚?

你们家办丧事和我无关,你绐我滚,越远越好!”

这事经过加工传播,马富贵就成了大家心目中生活的“弱智儿”。

马富贵在国兴银行内蒙古自治区分行营业部做会计,是一位酷爱本职工作的业务骨干。国兴银行举行业务大比武时,马富贵的双手算盘,与计算机的速度和准确率持平,让美国参观团的同业朋友们瞠目结舌,那还是他在火车上乘硬座颠簸了一夜,赶到北京仓促上阵取得冠军时的成绩。事后,马富贵讲,如果他乘飞机赶到北京,一定会取得更好的成绩,让洋鬼子们知道他的算盘比计算机计算的速度快!业务技术大比武结束后,国兴银行的领导们听说获得珠算比赛的冠军竞没有乘过飞机,领导们安排人特意给他买了一张机票,马富贵却退掉了机票乘火车赶回了内蒙古。他回到营业部对单位里的人说,乘飞机太贵,乘火车还可以仔细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件事很快在国兴银行总部传开,马富贵成了“焦点”人物。新任国兴银行行长尚明波听说后唏嘘不已,他责令财会部规定了应该乘飞机的路程。他提出距北京八百公里以外,凡国兴银行的职工因公出差,没有特殊情况必须乘飞机。文件还没有下发至基层,马富贵已经乘火车赶到北京。

这一次,马富贵未到北京,鲁青已经给他订好了去深圳的飞机票。鲁青与马富贵在北京出发时,却在安裣时被“卡住”,原因是马富贵腰上挂了一把蒙古刀,安检人员不让他携带登机,并对他进行了审问。马富贵非常紧张,汗水顺着黧黑的脸颊淌了下来。鲁青拿出自己的工作证,反复向安检人员解释民族地区的风俗习惯,安检人员让马富贵把刀子包好交付托运后才将他们放行。鲁青与马富贵是这~班飞机最后的两个登机者,马富贵高度紧张。鲁青问他为什么要携带蒙古刀登机,马富贵说为了到深圳吃肉方便。鲁青忍不庄笑了起来,说:“老马呀老马!到深圳不是到新疆,吃肉根本用不上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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