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四爷一提静玉,我这全身血液,又以平常两倍的速度在身体内穿行流动,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挖出宝参迅速致富,而眼前就坐着的,就是这行?的专家。我怎能轻易放过学习的好机会,便直入主题,道:“小侄这些天来,为了上山不拖累他人,也去药农猎户的家里学习了不少识参辨参的技巧。”四爷一听笑道:“好小子啊,我倒要听听你学到了什么,你和我详细说说。”
年轻人的炫耀之心总是有的,况且,我早已把这老头假想为岳父老泰山,就更想在他面前显出我的好学之态,博取好感。于是,我逐一说出了先前小二考我的各个技巧。四爷听得津津有味,不住地拍手称赞。末了,四爷给我作了个总结:“贤侄的确聪颖好学,短短三个多月,就学到了这么多识参辨参的技巧,着实是后生可畏!不过不咸神山,神秘莫测,危险丛生,要进入光凭这些还是远远不够的。”我见成功地引出了四爷的话匣子,忙继续施展捧人大法,道:“小侄愚钝,况且短短三月,以小侄资质只能习得一点皮毛,这更多的,还要请四爷面授。”
四爷不愧是性情中人,听了我的称赞大笑道:“不愧是京城来的公子,说出的话的确中听,让人舒坦。你四叔我最痛恨的,就是有两个臭钱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回忆起来,这几年也有不少本镇和外镇的公子哥来提亲,我没一个看上的,都是一群吃爹喝娘的酒囊饭袋、奸懒馋滑的败家子。唉,世风日下,能像贤侄这样勤奋好学的年人已经太少喽。”
闻听此言,我心里甜得如同用大号刷子刷了三层蜂蜜。旋即,我立刻觉察到不对劲:我是来干吗的?来拍马屁的,结果一番话下来,我却差点被拍晕了,看来这老头子的确是不简单啊。闲话说再多也没用,还是捞干的唠吧。打定主意,我把话题转移到另一个方向:“四爷,听说这进山有特别多的规矩和讲究?给小侄讲讲可否,省得我进山犯了忌讳,危害了大家的财路。”
四爷点点头,说道:“不瞒贤侄说,进山抬参在当今这个乱世,绝对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可为什么艳羡的人多,真正靠此道发财的,却寥寥无几呢。我总结了三个原因。”
我连忙接道:“四爷,请明示,有哪三个原因?”
“第一是没胆气。”四爷答道。
我点了点头,四爷接着说道:“巍巍长白,绵延百里,你等久居关内,只知道五岳之高,却不知白山之险。我年轻时也在泰山、黄山参加过当地响马的婚寿宴席,每次闲时,我都要细问过当地的观山先生。最后统计并作了记载:泰山高有五百丈、黄山六百丈、华山有六百九十丈,而不咸神山高为九百一十丈,可谓诸名山之首。”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为不咸山的高度,二为四爷的执著。
四爷接着说道:“不咸神山不仅山体奇高,而且范围极其广大。关内人士均以黄山为旷世奇观,其南北长不过八十余里,东西宽不过六十余里,而这不咸山南北长有六百里,东西宽过四百里,当中有多少倍数,恐怕我不讲,贤侄也知晓吧。”
我连忙点头,再次沉浸在对四爷的崇拜之中。
望着我如炬的眼神,四爷大笑,仿佛伯牙遇见子期。大笑过后,四爷继续说道:“如果光比这高矮和长宽,不咸顶多占了一个山高地广之名,不咸之险,与五岳并不相同,五岳险在山路,而不咸则险在山林。”
我接道:“请问四爷,如何个险法?”
四爷答道:“不咸神山的六成以上,均是无边的原始森林,林中异常潮闷、酷热难耐,动物尸体和树根腐烂之后,尸气聚积在一起久而不散,加之入云的古树遮蔽了天眼,这就极容易孕育一些奇兽异草,发生很多在关内无法理解的怪事,一旦遇到这些孽物,几乎十人九葬,最后连尸体都无法找寻得到,所以没有超常的胆量,凡人断不敢贸然进山,自然也就无法享用这抬参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