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帝诏定国是。帝师翁同龢被开缺回籍
对于慈禧太后在颐和园与诸宠臣的阴谋策划,光绪帝毫无知觉,忠厚性直的翁同龢更是蒙在鼓里。恭亲王奕病逝后,朝政多由翁同龢主持,君臣二人便策划速行变法,并拟先开办京师大学堂。康有为乘此良机,迅即为御史杨深秀拟《请定国是而明赏罚折》,继而代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起草《请明定国是疏》。杨、徐两折上奏后,光绪帝即恭请慈禧太后慈览,请求变法非行不可。慈禧太后在对日战败后,不是不想民富国强,只是不敢放手让光绪帝去变法;览折后,便召庆亲王奕匡和荣禄等宠臣策谋,得知二人也不大相信光绪帝能变法新政,便说:“只要不是任性乱为,事情可由皇帝去办,俟办不出模样再说。”奕匡与荣禄回府后,在朝对时便将慈禧太后的意旨告诉光绪帝,说:“皇上欲办事,太后不阻也。”光绪帝闻此言,大喜过望,即令翁同龢代拟变法谕旨,立意变法。翁同龢领旨后连夜着手草拟变法诏书,拟定后即于次日送呈光绪帝。光绪帝阅览后,因前有奕匡传言太后不阻自己变法,便未将变法诏书送慈禧太后懿览,即在当天早朝时直接颁发了。其诏曰:
数年以来,中外臣工,讲求时务,多主变法自强。迩者诏书数下,如开特科、裁冗兵、改武科制度、立大小学堂,皆经再三审定,筹之至熟,甫议施行。惟是风气尚未大开,论说莫衷一是,或托于老成忧国,以为旧章必应墨守,新法必当摈除,众喙哓哓,空言无补。试问今日时局如此,国势如此,若仍以不练之兵,有限之饷,士无实学,工无良师,强弱相形,贫富悬绝,岂真能制梃以挞坚兵乎?
朕维国是不定,则号令不行,极其流弊,必至门户纷争,互相水火,徒蹈宋、明积习,于时政毫无裨益、即以中国大经大法而论,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譬之冬裘夏葛,势不两存。用特明白宣示,嗣后中外大小诸臣,自王公以及士庶,各宜努力向上,发愤为雄,以圣贤义理之学植其根本,又须博采古学之切于时务者实力讲求,以救空疏迂谬之弊。专心致志,精益求精,毋徒袭其皮毛,毋竞腾其中说,总期化无用为有用,以成通经济变之才。
京师大学堂为各行省之倡,尤应首先举办,着军机大臣、总理各国事务大臣会同妥速议奏,所有翰林院编检、各部院司员、大门侍卫、候补候选道府州县以下官、大员子弟、八骑世职、各省武职后裔,其愿入学堂者,均准入学肄业,以期人才辈出,共济时艰,不得敷衍因循,徇私援引,致负朝廷谆谆告诫之至意,将此通谕知之。
光绪帝诏定国是的这一天是1898年6月11日(光绪二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
就在同一天,慈禧太后即在颐和园中召奕匡、荣禄、刚毅密谋:“皇上近日任性乱为,今天下明定国是之诏也不送我看了,这成何体统?要紧处你们当该阻拦。”
荣禄怒气冲冲地对答说:“皇上天性,无人敢拦。”
刚毅则伏地哭诉道:“奴才婉谏,屡遭斥责。”
慈禧太后又问道:“难道他自己一人筹划,也不同你们商量?”
荣禄说:“圣上只近宠常熟,一切只有翁同龢能承上意旨。”
刚毅亦说:“皇上偏听常熟之言,还请皇太后多加训劝皇上。”
这时慈禧太后以目视奕匡:“庆王,皇帝办事与你还是商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