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战不久,定远舰四炮齐轰时,将自身的舰桥震垮,丁汝昌及驻定远舰助战的戴乐尔都受了伤。见战情危急,丁汝昌拒绝随从要自己入内舱,坚持坐在甲板上督战。由于旗舰信旗也被毁坏,丁汝昌站在甲板上只能鼓一鼓士气,故海战刚一开战北洋舰队就失去了指挥,各舰开始自行作战。
日舰见状,即以鱼雷快船直攻定远舰。尚未驶到时,致远舰开足机轮前进,挡在定远舰前面,将来船攻沉,但自身也受伤着火。这时,日军的四舰利用航速优势,绕攻北洋舰队右翼较弱小的超勇舰和扬威舰,二舰相继被击中起火。扬威舰只得退出战斗,超勇舰则不幸沉没。超勇舰被击沉后,与之一起作战的经远舰立陷孤立。它本来截门橡皮就已损坏,行动较缓,四艘日舰见状即围攻过来,将它击沉。不过,日军的吉野舰同时也被北洋舰队击中起火,但火势刚起就很快被扑灭。
灭完火后,吉野舰迅速冲上前来,致远舰管带邓世昌见了,便准备与敌舰同归于尽,即下令撞沉吉野舰。当致远舰向吉野舰右舷高速撞去,对方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发射鱼雷。致远舰遭鱼雷轰击后,旋亦沉没。
丁汝昌见连失三舰,超勇舰管带黄建勋、经远舰管带林永升、致远舰管带邓世昌及全舰官兵葬身海底,顿时双眼发红,他指挥旗舰定远舰和镇远舰一起向日军舰队的旗舰松岛号猛扑过去。定远舰和镇远舰是号称为东洋第一舰的巨型铁甲舰,总排水量都有七千三百吨,比松岛舰的吨位高出近一半。它们在冲入敌阵、接近松岛舰时,虽各中炮弹七百余发,但舰上官兵勇猛无畏,冒死击敌,将舰上配有三发威力极大的榴弹炮发向松岛舰。
松岛舰在遭受重炮的轰击后,顿时浓烟滚滚,负重伤而失去了战斗力。继之定远、镇远两舰又重创日舰比叡号和赤城号。
可是,当定远舰与镇远舰重伤松岛号时,另八艘日舰对北洋舰队已受伤的扬威舰和济远舰、广甲舰进行围攻。这三艘战舰各只凭着舰上配备的六门速射炮和十门机炮与敌对战。它们配备的弹药本来就不足,加之质劣,一半以上的炮弹是臭弹、哑炮,对敌几无威胁。不到半个时辰,扬威、济远、广甲三舰在围攻中全都受重伤。扬威舰舱内被炸,又被济远舰当腰触裂,驶至浅水而沉。济远舰在炮弹打尽、仅有的几枚鱼雷发光后只得逃逸,在逃逸中又搁浅,日舰这时追上来向它猛击,管带林履中愤恨无比,蹈海而死。
战至傍晚,北洋舰队只剩下四舰御敌。后来靖远、来远两舰又受重伤,无法再战,退出战场。丁汝昌就只靠着定远、镇远两舰拼死支撑着与日舰苦战,所配的弹药全部打光了,两舰官兵仍然勇猛无畏地与敌舰相持。
至日暮时分,日本舰队也弹药告尽,无力再战。它们带着累累伤痕,护卫着遭重创后丧失了指挥能力的松岛号旗舰,在暮霭中脱离战场。
日军海陆并胜,仅战死官兵五百余人即击败清军主力。前方的捷报传至东京,睦仁天皇大喜。他知在日清两国军事实力不相上下,且稍呈弱势之时能大胜清国,全赖将士用命,遂下达敕书嘉奖日军海陆官兵,还亲自谱写军歌《黄海之大捷》以鼓舞士气。
紧接着,日本召开第七届议会,通过了一亿五千万日元的临时军事费用预算方案,以供侵入中国本土作战。会议结束后,睦仁天皇即命朝鲜前线日军进攻。第一军奉命一举突过鸭绿江,然后分兵进击,击溃清兵三万,于10月31日侵占安东。
占领安东后,司令官山县有朋激动无比,想到1592年丰臣秀吉指挥日军进占平壤、谋划攻占北京以迁日本国都于彼的未竟之志将要实现,不禁老泪横流。为了煽动人心,制造混乱,他装扮成吊民伐罪的样子,连夜写成《告十八行省豪杰书》,令人四处张贴。其中称:“满清氏原塞外之一蛮族,既有非命之德,又无功于中国,乘朱明之衰运,暴力劫夺,伪定一时,巧操天下。满清氏之命运已尽,而天人与弃之因也。我日本应天从人,大兵长驱,以问罪于北京朝廷,将陈清主面缚乞降。十八行省豪杰当逐满清氏于境外,以托大业。”与此同时,山县电奏大本营,准备挥师山海关,实行直隶作战。
然而日皇睦仁却不想让日军直取北京,他即电令山县:“切不可进取山海关。议会虽已增加军费预算,但我国力有限,远不足供中国本土作战之用。尽快迫使清廷签订城下之盟,是为上策。”紧接着,睦仁天皇在大本营令陆军大臣大山岩为司令官组成第二军,用四十余艘运兵船海运二万五千名日军至辽东半岛,打算攻取金州。